在经受过多年之间她的目光之中只他一个的对待以后,这样的转变,莫启伩不得不承认,他很难接受。
方才逗弄她的心情登时落了下来,他冷冷一笑,瞥了她一记,道:“他有手有脚,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话又不像莫启伩,竟是带了一丝恼怒的。傅珊珊一怔,有些微模糊的感情浮上来,可到底是不敢去信的。镇定着,她道:“如果是这样,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
她想要找到高钧贤,这个认知让人不高兴,莫启伩未吭声。
“莫叔?”
得不到他的回答,傅珊珊低声喊了他一遍。
莫启伩凝着她的眼微微一动,唇上染了笑:“珊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傅珊珊一怔,勉强道:“以前是我不懂事,莫叔别见怪。往后不会了。”
她说话时低着头,嗓音又是低低柔柔,透着十分疏离。这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莫启伩捏握在身侧的拳是紧了又紧,极力按捺着。
“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去见那个臭小子?”
他口气不佳起来。
傅珊珊心里万般痛楚,又觉麻木。时痛时木,像是整个人要被分成两半一样。他这样和她说话,像是他有多在乎她似的。可她心底里明明知道不是的。他要是在乎,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他把她挂钩在奋力的刀刃上,吊挂着,在她以为自己要着落到安全的位置便猛的往上一提。非要叫她在撕扯疼痛中挣扎。即便她哀求,她哭,都只是枉然。
她的人生掌握在他的手心里,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傅珊珊极力压制着翻涌的伤痛和怨怒。喘息激烈起来。她咬着舌,一再一再的克制,一再一再的劝着自己。
几乎是尽了全力。
她稍稍平复下来,仍旧能保持着平常无恙的状态回莫启伩道:“我现在,大约算是个废人。只有wilson不会嫌弃我。他会照顾我,不管我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我想要找到他,那也是因为,他想要见到我。”
她说得实在没有错。高钧贤此时此刻绝对是心急如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莫启伩自然知道。可他不准,谁敢?
哼笑了一声出来,他语气微冷。
他问:“不问问你的病情?或许,他是被你的病吓跑了。人情冷暖,你是打小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
这不异于将傅珊珊一记推到那一年的冰天雪地。无望的呼救,孤独的可怕。
傅珊珊果然是脸色唰然变白,十指紧攒着指甲尖立时都现出白色来。
莫启伩当下觉心中不忍,又不能将话收了回去。一双眉蹙起,端看着她,眸中有疼惜。
傅珊珊咬咬牙,硬逼着自己笑出来。
这简直太难受,好比握了那一年的积雪直朝她心口扔过来,积攒了十年的冰冷,叫她手脚都凉透了。她眼眶泛热。却仍旧半仰着头,做出直视莫启伩的样子。
她缓慢的说:“谢谢莫叔的提醒。wilson不会。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