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呼吸急促起来，她咬唇朝他看过去。闭着眼都能描绘出的面容。清俊冷冽，眼似夜幕苍穹。在在皆是她此生难越的劫难。
眼前模糊起来，她推开高钧贤，开始向他走过去。
“saa！”
高钧贤浓眉紧蹙，下一瞬拉住她皓腕。
她却不说话，执拗的掰开他的指，一步一步朝莫启伩走。
“saa！”
“我想和他单独说两句。”她转而看高钧贤，眼眶红得厉害，“可不可以？”
高钧贤胸腔里气流乱窜，气息不稳，重重望了莫启伩一眼，他终究没有办法拒绝。转身走到院子中去。隔着玻璃窗，虽是放了他们两人自处，却一眼都不肯让傅珊珊离了他的视线。
抬眼轻扫窗外，莫启伩微微一笑：“他倒是很紧张你。”
傅珊珊听得好笑，竟然也当真就笑了，只是唇角尝到咸涩。她并不回头去看院子里紧盯着他们两人的高钧贤，再走一步近到莫启伩跟前。鼻端嗅闻到他身上柑橘微苦的气息，心中酸涩得厉害。
她问：“你不想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
他两手垂到身侧，顿了顿，还是放进了裤袋里，和她隔着且近且远的距离。一派的镇定自若，语声低缓：“你不是正在说？”
珊珊便觉无力。每次都是她情难自控，他却毫不在意。
苦涩的想拉扯出一丝笑来自我宽慰，终究没有成功。便放弃了，由着面上哀戚直向着他。
“我一直不明白。在卢森堡你不顾一切阻止我嫁给他，为什么回来之后却要把我推给他？难道只是为了wilson说的那块地皮的关系？莫启伩，你不会为了生意把我卖掉，我知道。所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如果你要我报你的养育之恩，至少该让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要让我这么做；至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她喉咙发哑，哽咽着几乎说不连贯，却偏偏强撑下去。话到尾声，那声音都粗哑得只听得抽噎。莫启伩低看她的眼暗了又暗，放在裤袋里的双手要花了极大的力气才能镇定不动。
她望着他的眼里多是期盼，是濒死之前渴求的希望。眸若秋水，此刻泪过越明，他能看到她眼中，他的身影，亮得像是天边明星。一瞬间就有拥她入怀的冲动。微阖眼，长睫盖下他所有情绪，再睁时已恢复了冷然淡漠。
他淡笑，毫不在意她的满面泪痕，道：“珊珊，我从不逼你。卢森堡的婚礼并不是你想要的，我只是顺了你的心意。而眼下，如果你不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
顿了顿，他续道：“不过，从今往后，你和我就再无瓜葛。”
是谁说心死不痛的？是谁说麻木之后就习惯了？是谁说千苍百孔之后就再不会受伤了？她很痛，浑身都在痛，心口的位置，被人生生拿刀插进去，徒手剜走了她一整颗心脏。他说她可以走，他说她走，他们再无瓜葛。他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她若离了他，就再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狠心？她真想看看，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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