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晔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那在自家客厅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仿佛他们才是相爱的人,自己才是破坏的第三者。
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的画面,小时候的陆弯弯生病第一次来到容家的样子,她发烧烧得小脸通红通红的。她跟在自己后面小心地拽着他的衣服,讨好地喊晔哥哥的样子。
她被军属大院里的孩子欺负,跌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她看到别的女人接近自己生闷气的模样,她笨手笨脚地做饭结果割伤了手、她给自己做生日蛋糕差点把厨房都烧了、她偷偷喝酒归来,蹑手蹑脚地上楼,像做错事的孩子、自己从部队归来,她在路口扑向自己、还有她被狗狗咬伤……
所有所有的画面,就像是一篇电影的胶片,一幕又一幕地回放,记录着他在自己身边的成长。打小,从他第一次将跌倒的她从地上扶起来,笨拙地哄着她开始,他一直都觉得她是自己的,即便分开这四年,他也没有觉得她会是别人的,意识里她也只能是自己的。
直到这一刻,他看着客厅中相拥的两人,这一切突然让他变得不确定。抿紧的唇无声地笑了笑,心口却像破了个洞般冷风呼啸。因为她眼里不再只有自己,或者说已经没有自己,只有他抱的那个男人。
“容少。”原本没阻止住慕少隽的保姆正显得无措,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楼梯拐角。
惊闻这声称呼,慕少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陆弯弯身体一震,就在他以为她会推开自己的时候,她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僵了一下,继而将自己抱得更紧。
这明显就不是正常反应,慕少隽蹙眉,却见她的头深埋着让人看不清表情。相处这么久,慕少隽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不过没有揭穿,只是顺着保姆的视线抬头,与伫立在楼梯上的容晔相对。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折射进客厅里,使个空间都蒙上一层瑰丽的色彩,却是像极了开到荼靡后的荒凉。
容晔的心口即便是淌着血的,他的眸色依旧在面对敌人时泛起防备的墨色。只是今天这片漆黑之中却仍是泄露了他不自知的痛色,也许是因为痛到了极致吧。
那样的表情令慕少隽都觉得意外,因为他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容晔,那样高高在上模样已经被习惯,突然这样落寞的表情,让人感觉得极不适应。
难道自己被他压抑习惯了?
回神,慕少隽暗骂自己,难道已经被他压制习惯了?想着在他还没有醒过神来之前,还是赶紧将陆弯弯带离这里比较好,免得一会儿又动起手来,想想自己挨的那几次打,还是蛮痛的。
“可以走吗?”他扯下陆弯弯的手,柔声问。
陆弯弯点头,显得极为乖顺,事实,却始终连看容晔的勇气都没有。
容晔就站在那里,看着两人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久久地站着,仿佛怕自己一动,便会从楼梯上栽下去,没有力气支撑自己。
其实陆弯弯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慕少隽身上,若不是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腰侧,也许陆弯弯早就摊到地上了。直到被他扶着坐进车里,整个人就像抽掉了所有力气一般。
慕少隽看着她那个样子,突然有些烦燥,感觉自己就像折散他们的恶人一样。
明明是她不要容晔了,与自己无关不是吗?
偏偏这时候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显示是家里的号码。烦燥地挂断,然后将车子开出去。却并没有直接去慕宅,而是到了附近的朋友家里。
车子停在院子里,陆弯弯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回神。慕少隽更是没问,直接将人抱了下车。
“慕少。”这里的佣人显然对他十分熟悉,但是看到他抱了女人进来还是怔了一怔。
“名珩呢?”他问。
“靳少回昕丰市了。”佣人回答。
慕少隽也没有再问,反正主人不在,他也习惯了暂借地方。直接抱着人踢开二楼的其中一间房,然后将人搁在床上。陆弯弯这时终于才稍稍回了神,她以为他们的目的地是慕宅,可是目光所及却不是。
慕少隽没理她,打开衣柜从里面选了一套衣服,然后扔到床上。看他那熟练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其实也没差了,这里的主人一年来不了几次,他偶尔无聊会约女人过来,当帮他看房子了。
“做什么?”陆弯弯看着扔在身边的衣服问。
慕少隽上下打量过她,说:“难道你想这样子去见我爸妈?”其实也不是非见不可,但是看她情绪这么低落,找点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应该也不错。
陆弯弯仿佛这时才想到要去慕家的事,可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慕少隽倒没勉强,只是她躺着,他就陪着坐了一会儿。
最后陆弯弯终于意识到躲不过,慢慢收拾了情绪,然后借了人家的卫生间来用,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随慕少隽离开。
幸好并不远,经过她的车子时,慕少隽将她买的东西搬上自己的车,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让人将她的车子拖走,便带着她去了慕家。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慕母有点着急,慕父一直盯着财经新闻,相对起来要沉稳许多。外面车灯打过来,慕母起身,就见慕少隽的车子进了院子。
她有些坐不住地起身,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孩子随他下车,然后朝这边走过来。
“少爷。”佣人已经在门口迎着了,喊着接过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