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司马庆都歇在了俞姨娘那里,苗氏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俞姨娘第二日倒是没有再装病,早早的来给苗氏请安了,水蓝色的素色襦裙,同色绣暗花的褙,头上依旧只是一个红珊瑚钗,跪在地上礼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无弹窗更新快//【叶*】【*】
她越是这样,苗氏心里的火气就越大,偏偏又发泄不出来。
“妾身昨日生了病,没能给太太请安,是妾身失了礼数,求太太责罚。”俞姨娘跪在地上柔声说道。
苗氏气闷在心里,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是身体不舒服,那就找个大夫来看看,免得过了病气给老爷。”
俞氏跪在地上,姿态极低,“劳太太挂念,昨天下午身就舒坦多了。”
明玉看了眼苗氏的脸色,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时,谭嬷嬷传报,说文姨娘求见。
苗氏盯了跪在地上的俞姨娘一眼,眼神凌厉,挥手道:“你先下去吧。”俞姨娘得令,缓慢优雅的起身告辞。苗氏又对罗绫秀和明玉说道:“你们先出去,到院里等着。”
明玉和罗绫秀出去的时候,看到文姨娘低头跟在谭嬷嬷身后进了院,瞧见明玉和罗绫秀,文姨娘还给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能让文姨娘如此上心的,大概只有司马莲的婚事了,想起那个小心眼的小姑娘,明玉暗暗摇头,这个性可不行,万一跟她一样倒霉,摊上这么一群极品婆家人,以司马莲的性,还不日日以泪洗面。
“弟妹想什么呢?”罗绫秀笑的和气,“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回应。”
明玉笑了笑,“文姨娘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罗绫秀最近愈发的过分了,又是想往她这里塞人又是告歪状的,没个消停。
“她啊,病了好多年了,哪有什么大事。”罗绫秀并没有将文姨娘放在心上,转而笑道:“前两天表弟新送了我一对寿山石的麒麟镇纸,要说这寿山石在京城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只不过到了西北,就成了稀罕物了,弟妹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明玉退后一步,娇憨的笑道:“既是大嫂嫂喜欢的东西,我就不去看了,万一打坏了,我可赔不起。”
“哪的话!”罗绫秀亲切的笑道,“左右不过是个镇纸罢了。我嫁进侯府之前啊,和表弟就很要好了,那个时候表弟去京城,我们几个表哥表姐带着他在京城到处转,一起玩的可开心了。表弟也是个有心的,每年都跟我们捎信捎礼物。我们几个人呐,虽然是表兄弟姐妹,可论起感情,和亲兄弟姐妹没什么两样,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先是炫耀,接着澄清,到底罗绫秀还是不放心,试探自己那日到底有没有在芙蓉园听到什么。
明玉笑着点点头,看自说自话洋洋自得的罗绫秀,又可悲又可憎,嫁了个对她没有感情的丈夫,做事凶横霸道,从丈夫那里得不到爱情,便想从表弟这里寻求慰藉。
明玉大约猜的明白罗绫秀的心思,一方面是要试探自己的反应,另一方面,也存了炫耀的心思,如同一个虚荣的女人含蓄的谈论自己的裙下之臣,就看听众懂不懂她的意思了。
光是想想,明玉就觉得膈应。
罗绫秀看着明玉的反应,心中微微落定,每次看到这个小丫头,她就忍不住心里恐慌,一方面是怕她得知了自己的秘密,另一方面,看宝哥儿如此的维护这小丫头,她心里就忍不住愤恨,表弟是喜欢她的,心里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怎么能迷恋上这么一个小丫头!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文姨娘从太太房里出来了,明玉瞧见她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都说了不要心急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呢?明玉摇头叹息,苗氏这几日正为了俞姨娘生气,自然看所有的姨娘都不顺眼,文姨娘又不讨苗氏喜欢,这会上巴巴凑上前,不是撞枪口的行为么,晚一天两天的,又不是就嫁不出去了。
未等两人再进去,苗氏已经出来了,满脸寒霜,哼道:“如今的姨娘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一个个当我是泥塑的菩萨!”
明玉慌忙低头,撇撇嘴,您老人家是怒目金刚,谁敢当您是泥塑的菩萨?
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罗绫秀要拉着明玉去看她的玉麒麟镇纸,明玉推脱了几次,最后罗绫秀笑道:“弟妹可是瞧不上我那院?还是瞧不上我这个大嫂?”
话说到这份上,明玉也推辞不了了,笑了笑,便应了下来。走到半路,碰到了往宝二爷院走的映蓉。
“你这是去哪里了?”罗绫秀问道,语气十分熟稔。
映蓉朝二位奶奶行了礼,扬了扬手里的包袱,笑道:“前两日我翻了二爷的秋冬大氅出来晒,没成想有件皮袄烂了个洞,就拿到针线上去补了。”
“真是个有心的。”罗绫秀夸奖道,“这么多年来伺候宝哥儿,就数你尽心尽力了。”
映蓉红着脸低下了头,“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得大奶奶夸奖。”
罗绫秀又转向对明玉说道:“弟妹啊,映蓉可是个好姑娘,当年跟着宝哥儿去京城,和我们一道出去玩的,可讨人喜欢了!如今映蓉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这话我做大嫂的不该说的,不过你年纪小,二爷又是个男……”
映蓉在一旁又惊又喜,完全没想到罗绫秀会帮着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看罗绫秀的表情就像是看菩萨,恨不得烧香拜上几拜。
然而明玉可没映蓉那百爪挠心,急不可耐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