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桌边坐定下來,窗外依旧是喧闹着的,这个世界本來就是十分喧闹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旋转奔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所谓的喧闹,只是表面的,语言并不能带來真正的沟通,这些可以说出來的沟通都不过是假象。真正的秘密,本來就会是自己心底最深层的说不出的话。
苏洛漓看看两人,只是默默地斟了两杯酒:“敬两位一杯。”,而她自己的手上却是一碗豆浆。毕竟她是流产过的人,不能够随意的喝酒,喝酒会造成活血的作用,又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影响。作为一个女子,或者就算是不作为一个女子也好,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除了字的身体之外,沒有什么东西可以一直陪伴着自己走到最后。
而豆浆,当然是可以的,里面加着糖,浓稠的白色的豆浆,喝起來是温暖的。苏洛漓想着,如果自己会有着童年的记忆,里面一定有母亲给自己亲手榨的豆浆。虽然在前世的时候已经沒有手磨这种精益求精的做法了,但是还是有着榨汁机來榨取豆浆的做法。无论是怎样的做法,都是温馨的。
手中的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夜光杯,里面椅的酒,是植物经年累月的汁液发酵形成的,那种散发着浓烈的味道的液体,不知道能不能算好闻,还是不好闻。苏洛漓知道,这种叫人欲生欲死的液体,最重要的成分就是酒精。不过是一种化学物质,或者可以称之为乙醇,生命里面的许多暧昧的事情其实都可以用一些生硬的直白的方式來揭开谜底,的确是让人失望。或者这就是人所说的科学了。苏洛漓想着,其实还是宁可相信,天上打雷是因为雷公生气,天上下雨是因为龙王发怒好了。愚昧无知在这个朝代里面其实并不是不幸福的。
苏洛漓又想,只是因为她坚强,所以不会有人來可怜。一个坚强的女子,最多只是获得别人的敬佩罢了,虽然不坚强不过是成为别人的笑料,但是还是坚强一点的好,要是沒有了坚强,就连拥抱自己都不可以。
苏洛漓想着,自己这般的负气出走又是为了什么,无论做什么横竖都是在折磨自己罢了。离开他,自己就不心疼么?自己的孩子本來便是沒有了的,就算是再难过悲伤,也是一样的毫无办法。
手中的豆浆,提了起來,迟迟沒有喝下去。
陶染只是干了手中的那杯酒,豪爽的毫无疑问的喝下去,酒还是美酒的,在喉咙之间绵软丝滑的流转着,非常的舒服,喝起來是非常的爽快的。他知道这杯是苏洛漓敬的,只是说了句:“先干为敬。”
离无道却是觉得他有些哗众取宠了,不过说一杯酒罢了,为什么偏偏要喝的这么辉煌灿烂的模样。但是这番话毕竟还是不能说,大家只是刚认识的朋友,何必扯破了脸皮。何况离无道其实也明白,自己对他为什么有敌意,无非便是他和苏洛漓在眼神上交流了一番罢了。自己其实也明白,苏洛漓不会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只是想做除了离无渊之外,她最好的朋友罢了。只是现在连这个地位都受到了威胁,他只是感到自己只能一退再退。
人总是傻的,总以为自己不可以成为某个人的独一无二是因为有一个另外的人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只要这个人愿意退出,就可以天下太平。但是事实当然不会是如此,哪里会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爱,只要是会爱上别人的,统统都算不了什么独一无二,这种谎言,还是不要相信的好。
不过这也不算谎言,大凡自欺欺人,都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份希望罢了。人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偏偏要选择骗自己,用这样的方式來延续沒有意义的生活。
离无道也干了酒,放下酒碗,只是苏洛漓却还是怔怔的对着手中的那碗豆浆发着呆。
陶染见状,只是觉得为她心疼罢了,这个面前的女子是他深爱的,但是她的悲伤,她的痛苦却是那么的深刻,自己一点点都沒有办法帮她,也沒有办法为她分担一点点,这是一件多么的无力的事情。
但是还是不要这样的吧。他看着她,就像这个世界里面只剩下她这一个人,这样的看着她,她的脸是美丽的,虽然苍白憔悴,但是一点都不会失去自己本身的美丽,美这一回事本來就是与生俱來的气质,不然怎么会有粗头乱服,不掩国色。
他不问她想什么,有些东西,问了也不会成为真的,世界上本來就有一些事情是自己触摸不到的真相。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自己根本改变不了,还不如不知道。
但是陶染还是不忍心看着苏洛漓这样的沉溺在自己的悲痛的回忆里面心乱如麻,他明白,回忆的本身就是一条不住的流淌着的河流,静谧的无声的河流。那些事情,每次想起一次,就是在这样的河流里面涉水而过,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透,心里就像河水一样的冰冷。
于是他说:“豆浆都凉了,快喝了罢。”
离无道抬起头來看看他们。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原來有一些细节,他从來都不明白。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一个需要别人的宠爱的孝子,事实上并不是。他本來就是可以有关心他人的能力的,只是时间久了,就忘记了自己的能力罢了。
他看着苏洛漓,苏洛漓只是带着歉意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失神了。”她沒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毕竟在她的眼中解释也是沒有用的,理解自己的,自然会成为自己的朋友,沒有办法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