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殿,戌时的芙蓉殿御名门。已经走过了黄昏的时刻,太阳早已寂寞的向下缓缓沉下去了,月亮孤独的苍白的脸憔悴的挂在天空上,高高的。人都只会看到太阳的升起和落下,谁也看不到月亮的运动,只因为月亮太不让人注意,它实在是天边最憔悴的一滴眼泪。
楼飘雪坐在殿里面,在这个有华灯点起的地方。楼飘雪是一个讨厌黑暗的女子,因为黑暗总预示着各个方向上的遁形。她喜欢精彩的白天,但是在真正的白天的时候她却也是不愿意醒來,白天的阳光总是给她一种无名的压力,所以她并不喜欢白天。
在她的轿子,其实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秀榻,楼飘雪自己可以睡在上面,这样她随时都可以在旅程中做个休息。这也是她的马车为何如此豪华的缘故。
这里,中间悬着一颗硕大无朋的夜明珠,在头顶上幽幽的散发着光线,红烛点在四处的夜明珠的光泽不能惠及的地方,却是颇有一种烛影摇红的感觉。美人,美人坐在骄奢的芙蓉殿,头顶有一颗美丽的夜明珠,身边是各种的佳肴,凡是能够想到的食物,统统都是不胜枚举的。
究竟有多少好食物,才能够构成这道晚宴呢?别人其实是不知道的,但是却看到了西楼的院子里面,多了无数只死亡的猪和牛,而且全都是精疲力竭的时候死的,身上只被去掉了小小的一条肉,这么窄窄的一条肉,就是那些动物被杀掉的所有遗产。
他们的尸体,被广泛的抛弃了,因为已经失去了食用的价值,所以只是被臭气熏天的丢弃。这的确是一场奢华的晚宴,但是晚宴真正的男主角,离无渊,却到现在还沒有登场。当然不用着急,该來的永远都会來,永远都拦不住,而该不來的永远都不会來,永远都握不紧。
楼飘雪坐在芙蓉殿,芙蓉殿,真是一个秀雅的名字,看到层层百褶的芙蓉花瓣的时候,人应该是会觉得艳丽的,楼飘雪喜欢艳丽的东西,甚至连她自己都是艳丽的化身。她的手指甲被染成芙蓉色,和远远地壁画交相辉映,有一种格外的美,唇色也是芙蓉色的,连笑起來的时候,两颊都是芙蓉色的,那种娇艳的精致的美感是无以复加的。
难怪会有人说芙蓉帐暖的,芙蓉色,就是一种极度暧昧的颜色,混沌的不清的,像是一个还沒有笑出來的笑容,还沒有做完的梦境。私情的颜色,除了芙蓉色之外,或者在也找不出别的颜色了。大红太惊心动魄,不适合只是小小的私情,而橘黄这是太暖,蓝色冷冷的桀骜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不是那种小小的微笑,而灰色这是太沒有感情的颜色,不冷也不暖,只是僵硬的站在颜色之间。
所以还是说不尽的芙蓉色的千种好。楼飘雪笑着坐在殿里,就像是一朵芙蓉,但是不是一朵沒有雕饰的芙蓉,她的打扮总是精心的,但是不会给男性带來压力,只因为她已经太懂得和男性相处了,身体的作用是换取一切,作为一个美人,的确就是这样。
眼角的线和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
这个时候离无渊來了,他慢慢地走了进來,故作镇定。楼飘雪其实也明白他,她只是來和他做一场交易,但是还沒有开始,离无渊就已经认输了,这场仗,他根本就沒有开始打,就临阵脱逃。
很多人的都会不爱江山爱美人,但是他们,离无渊和离无恨都是太理智的人,要是对自己沒有帮助,他们根本就不愿去做。因为他们会觉得去做这等事情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人要活在自己的理智的操控里面。
但是其实人的理智是薄弱的,要是能够随心所欲,想來一定是所有人的梦想,谁不想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呢?这也是一样的太难了。人活着,其实总是有各个方向的羁绊,就算是登到了高位,还是要接受困难的洗礼。
楼飘雪这么的想着,只好苦笑了一下,她说了要完成的目标,却到现在都沒有完成,被离无渊拒绝了。其实从离无渊的眼神里面,她会明白离无渊其实是喜欢她的美色的,但是他却被自己的那种奇特的情绪控制着,他不愿意被自己的身体所操控,其实人还都是贪恋**享受的动物。
离无渊只是在努力地克制着,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情感的堤坝,在这个时刻已经出现了缺口,迟早可能会有可能有洪水从里面蜂拥而出的。但是或者也可以修补一番,用另外的一个姿势來为这个添砖加瓦。
楼飘雪只要在这晚再加上一点火药,就可以成功了,要是不能的话,她就不再坚持了,有些坚持是换不來结果的,就算是坚持了,专心了,结果还是空的。不过生命也许都只是一场完美的华丽的幻觉,又有什么不是空的,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存在的虚无,爱如捕风。
离无渊來了,他坐下來,和楼飘雪并不临近,圆桌其实是一种奇怪的桌子,因为这种桌子在每个方向都是一样的,他选择了坐在楼飘雪的对面,这样能够很容易的看到楼飘雪的脸,但是这也同时是离她最远的距离。
圆桌就是这样,能看到对方的距离,才是最远的距离。不过这本來都是一张大桌子,还是能透过暧昧的空气闻到楼飘雪身上的迷人的香味,那种清幽的,淡雅的素净的香味。一种永远不会让人厌倦的香味,是不会太浓烈的。
“王爷终于來了,还算得上守时。”楼飘雪笑着看着离无渊,她的眼睛里面多少都有一点热热的情绪。
离无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