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漓想着,她根本就不相信中药,这种黑乎乎的药水有一种慑人的感觉,里面都是草木的精魂校园全能高手。不过不知道西药是什么做成的。对了自己是学医的,怎么会傻到忘记了西药的组成部分。西药无非就是草药提炼而成的,一些精纯的成分罢了。或者是别的东西的炼制成的。其实中药和西药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
这是在想着什么呢?或者只要好好的睡一觉就可以了。但是就算是睡熟了也未必会有什么救赎。睡觉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相反的,睡醒的时候,会带來强烈的头痛。
偏头痛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病症。连头痛的缘故都沒有。苏洛漓知道自己的病的名字,但是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这样。安静的睡眠能够缓解这种痛苦,但是真正的有效的办法还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这是可以检查出來的,而且每一次的发作都会损伤到大脑。苏洛漓想着,自己小的时候,总是以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害,都是可以医治的,但是她忘记了,有的伤害是沒有办法医治的。就像现在的偏头痛,就永远的不可逆转。
还是睡一觉吧,就算是睡不着也好,也要好好的睡一觉。因为睡着了,就可以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痛苦都是恒久的,但是幸福的感觉却是微弱的。人生是短暂的,沒有办法求到真正的安宁。
或者是说,有了安宁,就有了痛苦,两者是不可接触的对立着的。现在的病症,就连寻找缘故也沒有办法。所以还是喝一口手中苦味的中药,再慢慢地睡去。自己并不是不知道,关于头部的病症,从來都是最难医治的。
天气热会导致偏头痛,怀孕会导致偏头痛,酒精也会导致偏头痛,泡菜会导致偏头痛,睡太多会偏头痛,睡太少也一样会偏头痛,少吃了饭也会偏头痛,在强烈的灯光下也会偏头痛。为了避免自己身体的不适,苏洛漓一直都在兢兢业业,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实在是有些糟糕透顶了。
还是自己催眠自己的好,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來來回回的数字一直都在循环着,非常的无情。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这样,从虚无中來,回到虚无中去。从來都沒有什么因果。
最经典的哲学问題,就是我是谁,我从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那么她苏洛漓,也算是有了奇特的经历的一个人了吧,但是她也不能解释这个难題,难題本身就是难以解释的。或者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被别的人顶替了,眼前看到的,其实并不是那个自己想认识的人。或者在某个死去活來的瞬间,他已经披上了别人的外衣。
苏洛漓想着又想着,头中哄哄的钝痛,像是永无止息的难受席卷着她,她不愿意,她不想,但是她沒有办法改变事实。
中药中是不是有安眠的成分她也不知道,思考的能力在这个时刻就像是丧失了。身体中的一个器官被割裂了然后分崩离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了。
悠悠然的睡去了,但是却并不像是真正的睡去了。魂魄幽幽的飘起來,四处游荡着。是要死了么?苏洛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究竟是安全的还是纠结的。
她闭上眼睛去,气若游丝的。
陶染在外面看了苏洛漓很久,看着太医近來又出去,他是多么的想看看苏洛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但是究竟还是不能。自己的本事不就是如此罢了,是一个见不了光的人。只能在背后,默默地,可悲的关注着自己想关注的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仅仅是卑微的,也一向是可悲的。
他知道,自己沒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从來都沒有,但是只是默默地在背后的守候,又怎么能心甘命抵?想起北越最美的女子玉婉柔和他说的话,玉婉柔也一样是一个不被爱的人。
爱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不被爱其实真的是可悲的。因为不被爱的缘故,就自然而然沒有了关注的眼睛,沒有谁关心死活,也沒有谁告诉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只能每一步都靠着自己來,一步步的來,不知道前方是怎么样也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去。
因为不上去的后果自己也是知道的,不成功便成仁。生活是一场闹剧,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他想起玉婉柔说,北越的皇上越徽,一点都不爱她,她,只是他用來自欺欺人的一个幌子而已。
而自己呢?自己或者好一点,沒有办法相爱,就只能默默地保护她安好。生活里有太多的不心甘不情愿,都是无可奈何。
或者遇上这个人,就是自己内心的一次疯魔,明知道其实自己是不应该爱她的,但是爱情就是如此的毫不讲理的发生了。
陶染担心着苏洛漓,他不觉得苏洛漓会是一个厉害的女子,在自己爱的人眼里都是盲目的,因为爱就会觉得对方永远都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如果沒有周详的照顾,就会受到伤害,而对于自己爱的孩子,一点点的伤害都是不能被允许的。
苏洛漓的魂魄飘飘荡荡的飞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的感觉,反正是自己在梦里飞翔。小的时候时常爱做飞翔的梦境,梦见自己真的可以飞,可以生出翅膀,在空中飞翔,然后一脚踩空了,重重的跌落云端然后带着冷汗惊醒。
这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时候家中的大人会说这样会让人长高。当然事实是不是这样一早已经不可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