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宛儿离开后,廉莑和芷兰相对而视,两人不禁“扑哧”笑出声来。i^
“你笑起来好看。”廉莑别过面,尴尬地说了一句话。
芷兰兴致起,故意逗趣道:“那你干嘛不仔细瞧瞧,可是我容貌丑陋,污着你的眼拉。”
“不,只是,没什么的。”一个大男人竟然面红,廉莑说得有些结巴。
芷兰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纯情,觉得好笑。当然,玩闹也有个度,她可晓得这人严肃习惯了,所以也不敢过分玩闹。
芷兰转了个话题,问道:“这几日你都在陪着我。谢谢了。”
廉莑低声“嗯”了一句,算是承认了。
“为何对我这般好?”芷兰把心中的疑惑说出。
廉莑愣了一下,略微思索才回答道:“不为何,你是府内的人。这也是平常事而已。”
“府内的女人可多着,不差我一个。李夫人、丽姬、夏姬等一大把都是府里头的人。”芷兰扁扁嘴, 低声埋怨。
廉莑偷瞧了她一眼,问道:“你可在吃醋?”
“哪有,不过以事论事而已,府内众多姬妾,嘴上不说心里头大多都有些想法。”芷兰模糊地辩道。虽然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但这时心中仍未有个确切的想法。她也不晓得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长久日子以来的朋友情分,还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所谓爱情。实在抱歉,她的现代恋爱史就颇为失败,古代的人颇为含蓄,更是弄不清楚。&*";
“嫉妒乃是女子大忌,不该如此。”廉莑随口搭话。
不过一提到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旧观点,芷兰一向持反对意见。她忍不住发挥辩论口才说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喜欢他真心真意对待自己,为何女子嫉妒就是罪过。若我跟男子交好,是否也不许丈夫嫉妒才对。”
“胡说。”廉莑一听立马制住她的话语,训道:“身为夫人怎么能说这般淫秽的话语。”
“对比嘛。”芷兰本还想长篇大论,一被他瞪着也唯有噤声。不过一刻,见他没再训话,又低声嘟囔了几句;“男女不平等,这朝代最差就是这点。”
廉莑倒是听见了,瞧着她一面委屈的模样,也不忍继续训斥,唯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呀,真是个怪女子。”
“什么?”芷兰听不清楚,再问了一次。
“没什么。”廉莑敷衍地说了句,不想因此和她争论。王上的旨意难为,已经让他忧心不已。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这里,顺便……看看她。
芷兰见他一身官服就赶过来了,又是颇为劳累的模样,便问道:“可是朝内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你忧心了?”
一听到朝廷,廉莑不禁蹙眉。
他不愿让她知晓,便伸手硬是扶着她躺下,安抚道:“都是小事,没什么。”
芷兰看出了点端倪,担忧地继续问着:“可是与我有关?”
原来聪明的女子也是一种麻烦,廉莑偷瞧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埋怨道。
“薛……家闹得这般大的动静,怎么能无关。不过别担心,凑不到你份上去。”廉莑模糊地说道。
芷兰瞄了他一眼,知晓他不愿道明,倒也不再继续逼问。只不过她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担忧。
芷兰想了一会,突然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还恨我吗?”
“嗯?”廉莑楞了一下。
芷兰又小声复述了一次,“我的身份和家族一直是你心中的一根刺。阿父的所为,我和娘并不知情,要是把我俩一并定罪,却有些不公平。但毕竟还是借用了薛姓,你要是还在意着,我也能理解。”
廉莑轻抚着她的催下的秀发,犹豫不决,并未回答。
芷兰淡淡地笑了笑,掩盖心中闪过一丝苦涩。
本是试探性的一问,倒是证实了心中的疑惑。果然,对于他来说,国还是比家大,甚至比女人还重要。曾经的温柔相待,曾经的平等相处,让她有了一丝好感的错觉。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虚幻的梦境,却还是真实得让心中一阵欢畅。算了,罢了,曾经有过,也总比从未得到过的好。
芷兰安慰自己,也就勉强地展开笑面,故意拍了拍他肩膀取笑道:“在意就在意呗,我反倒不在意。都是老一辈的事情,想怎么就怎么。说起来,你就不能换个表情吗?活像欠你上百万的样子。”
廉莑苦笑,伸手按着她的白皙的柔荑,紧紧地握在手掌心。沉默了许久,他才冒出两个字“不是”。
“啊?”芷兰听得一头雾水,挣脱着想把手抽开,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芷兰瞪了他一眼,见他好似毫无反应地自顾自发呆,唯有抱怨道:“你抓得我好痛。”
廉莑见此才松开了手。他抬起头凝视着芷兰的面庞,直瞧得芷兰心中一阵慌张。
芷兰还想说什么,廉莑突然硬是扶着她躺到了床上,还难得温柔地替她盖上了被子。他叮嘱道:“别多想,好好休息,有得是日子。”
女子对于男女之事总是特别敏感,即使如廉莑般面部肌肉缺乏运动神经的人,芷兰虽不知晓他在想什么,但也模糊感觉到他的忍耐着些什么。
“若还信得过我,我可以扮演午夜电台dj的角色。”芷兰想替他分担忧愁。
“又在胡说什么,睡吧。”廉莑似乎习惯了她的胡言乱语,没太大介意,反而又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养伤之类的。
芷兰唯有听话,闭嘴,然后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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