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在混乱的梦境中泪流满面地醒过来,枕边的泪痕犹在,却已然冰凉,天刚蒙蒙亮,床头的小闹钟指针刚指到五点半,远处传来世上只有妈妈好的音乐,她坐起来往窗外望过去,这声音是楼后的永安河对岸卖豆腐脑的小贩那里传来的,自己曾经听了四年。可是现在听来,心里却抓心挠肝的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自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璐璐也许真的没人管了,想到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眼泪汪汪的大眼睛,董言言的心乱成了一团乱麻。平时天天在她身边,她总觉得这个孩子烦,可是现在离开了,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离不开她的,没有她在身边撒娇耍赖,她心里都空了。
现在璐璐怎么样了呢?是不是像睡梦中那么可怜?如此不给力的两个老太太都被自己摊上了,害得璐璐一直只跟着妈妈孤单的长大,上幼儿园也比其它小朋友适应得慢,性格也是小心翼翼,没有一点安全感。现在妈妈不在了,恐怕对她来说,半边天都塌了吧?
不行送全托吧。她默默的帮许程拿了主意,只是,那边的他恐怕也是听不到的。她的心纠结着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唰唰地跟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就收不住了——她决定那就哭吧!
“老五,你怎么了?一大早晨的抹眼泪?”对面的柳影睁开眼睛,趴在枕头上,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嗯......我想家了。”董言言随口敷衍着,胡乱地擦了擦眼泪。
“我也想家了。”陆甜在斜对面的下铺抱着枕头,眼里含着泪花。
“才离开家不到一个月就想家了?”柳影叹了口气,蹙着眉头也不说话了,她也想家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这么善感。
董言言不答话了,她的难过她们不会理解。
孩子,我这次一定要给你找一个好的爷爷奶奶,能疼你照顾你的爷爷奶奶,这样,以后妈妈不见了,你还有人可以依靠!董言言暗暗下了决心!她知道自己那个木讷自卑,视女儿家如虎狼窝的妈是指望不上了,要改变老人的性格比登天还难,这是她这几年惨痛经历总结出来的教训。跟爸妈谈过,闹过多少次,结果是妈妈更加畏惧她这个女儿,更别说到她身边帮着看孩子了。唯一的办法是找个喜欢孩子,能帮她带孩子的婆婆。亲情,是别人都无法代替的,希望这一次,自己的女儿能在亲情的围绕中长大,不缺亲情的孩子,性格才不会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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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破例没有赖床,反而是寝室中第一个起床的,到水房刷了饭缸,拿了饭票。饭票是一打花花绿绿,便条一样的纸,上面的金额两角到一元不等。一打是三十元,用哪个往下撕哪个,直到两年后,这样的饭票才换成了饭卡。
“谁跟我一起打饭去!”她兴致勃勃地嚷嚷着:终于不用自己做吃的喽!在学校,食堂做现成的,想吃什么就打什么!
“言言,我跟你一起去。”对面下铺的老七徐欣然一边跪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抠着她的被,一边笑着回答道。
“那我先去洗漱了,欣然,你快点儿啊!”董言言放下饭缸,拿着脸盆先去洗脸了。欣然的脾气她太了解了,性子慢得让蜗牛都惭愧。果然,等她洗完了脸回来,人家的鞋带还没系上呢。
“快点,一会儿都没饭了!”她受不了地帮她穿上了另一只鞋,拿起饭缸,拉着她就跑。
徐欣然含着一成不变的笑,小跑着跟在她身后。等两个人到了食堂,前面已经排好了长长的队伍。
“小磨蹭,你该怎么办呐?”董言言点着欣然光洁的额头,无奈地说。毕业后,两个人的感情最好,在她穿回来的前一天,两个人还在自家的沙发上讨论婚姻的问题;这个慢性子,二十多岁才想起处对象,男朋友谈了n个,一谈就是一两年,然后再无疾而终,结果到了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羡慕地看着同学们结婚生子,在三十岁的当口上才知道着急。
徐欣然是那种长得无可挑剔却没有特点的女孩子,五官端正,长发飘飘,身材匀称,中等身高;稍一打扮,就是一明丽的青春美少女;不打扮,掉人堆里就找不着了。造成这样的效果,还是源于她不温不火,甚至有些冷淡的性格。她很少有生气或激动的时候,在董言言的印象里,都没看到她哭过。她还曾跟她开玩笑,伊人的一滴眼泪,比珍珠还珍贵。珍珠好歹有价,她的眼睛里似乎根本就不下雨。
作为她十几年的闺密,董言言给自己的这次重生之行又定了个目标:争取早日把这妮子嫁出去,先找个男朋友也好啊!她胡思乱想着。
“到你了,想什么呢?”徐欣然推了她一把,董言言回过神来,把饭缸递到窗口,“一个馒头,一份粥,一块红方,一份大头菜!”她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低下头,熟练地撕下张一元的饭票,这一顿饭,正好是一块钱。那四年里,每天早餐都吃这个,虽然过了十几年,可是依然记忆犹新。
饭缸递了出来,她看着半缸的粥,拳头大的馒头,满满一小盆的咸菜,真是无比亲切啊!对着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队伍,拿着饭缸跑到班级去吃:这也是习惯。
学校小也有好处。没有早操,吃完饭就上课。一想起上课,董言言的心里又充满了期待!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虚度光阴了!
“高频调谐器通常是由输入电路、高频放大器、混频器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