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崖边,两方人马对峙着。舒榒駑襻
元洛擎拿匕首对着陆景初的颈部,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毫无退路。风在相府和陆展齐交斗的时候已经深受重伤,并没有赶来,可是正因为她拖住了陆展齐,雨才得以抓住陆振涛,将他带来了这里和元洛擎汇合。
而他们对面,则是赶过来的元洛逸、元洛琛还有一路追过来的陆展齐,后面还有无数的禁卫军,黑压压的人群,全都注视着悬崖边的情况。
陆展齐衣衫有几处划破了,鲜血渗了出来,看着有些狼狈。他本来是为了就陆振涛而追来的,却没想到来到这里,看到了被元洛擎胁迫的陆景初。
她面色苍白,小小的身子被元洛擎禁锢在怀中,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就放在她的颈间,仿佛稍微一用力,她就会鲜血喷涌、命丧黄泉。
几人看着悬崖边的元洛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却不敢上前一步。他的后面就是万丈深渊,烟雾缭绕根本看不到底,他们没有一丝胜算能从他手里安全地救回陆景初。
天空仍旧在飘雪,地上是纯净没有一丝污垢的白色,大家的头上都落满了雪花。偶有冷风吹过,陆景初呼出的水汽化作白雾被吹散,她冷得想缩脖子,可是稍微一动,皮肤就有被利刃划破的刺痛感。
陆振涛身体不济,跌坐在地上,雨拿着剑抵在他的胸口上。这场面让陆景初心里更加绝望,是她不孝,竟然让爹爹晚年都得不到安宁,还要受这样的苦。
“元洛擎,只要你放了他们两个,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并且对于过去的事情永生不再追究!”元洛逸沉声对那边喊着,试图劝说他,稍微看一眼被他胁迫着的陆景初,他都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只要她能平安回来,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
可是元洛擎并不这么想。
“我告诉你们,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不想活了。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继续嚣张下去,我还不如去死!”他眼里没有一点贪恋生存的光,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阴冷地笑着,他继续道:“想救他们吗?可以,不过你们至少也应该付出点代价!”
“你想要什么?”元洛逸于他对视着,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哈哈……我要的很简单,我要你和元洛琛两个人的右臂和武功。”他说得坚决,看向一旁的陆展齐道:“陆展齐,想救他们吗?想要你爹和你妹妹没事的话,就拿剑砍掉元洛逸和元洛琛的右臂,再废了他们俩的武功。不然,我现在就先送陆振涛上西天!”
“不要……”陆景初呢喃出声,恐惧地看着陆展齐手里握着的长剑。
元洛逸握紧了拳心,冷声道:“你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如果你反悔怎么办?”
“哼,只要陆展齐先砍掉你们之中一个人的手臂,我就把陆振涛放回去,再砍掉另一只手臂,废去你们武功,我自然将陆景初双手奉还。怎样?答不答应?”
“好,只要你说话算话!”元洛逸一口应下。
陆景初惊慌地看向他,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元洛逸也正好朝她看过来,眼底有些安慰的笑意,他用唇语说着:没关系,只是一条手臂,我还可以用左手抱你。
陆景初喉头一哽,忽然就像被冷风迷了眼,眼眶酸涩难耐。
“动手吧。”元洛逸撇开头,伸出自己的右臂,示意陆展齐动手。
“哥,不要!”陆景初祈求地看着他。
陆展齐紧握着手里的剑,明明要砍的是别人的手,他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手臂不停地颤抖,就是无法砍下去。
元洛擎神色变得阴冷无比,“雨,给他点教训。”
接到命令,雨将手里的剑朝陆振涛的胸口刺进去一寸。
陆振涛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疼得闷哼,眉头紧锁。
“爹!”陆景初慌张地转头,元洛擎心里一惊,立刻将匕首拿开了半寸,刀刃只划开了一层薄皮,并未割开里面的大血管。
元洛逸已经看得胆战心惊,沉下脸色厉声吼道:“初儿,乖乖站着不要乱动。”
“陆展齐,叫你动手听到没有!”他再次伸出右臂,恼怒地出声。
陆景初紧咬着嘴唇,任眼角的眼泪滑下,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她该怎么做?一个是她心爱的丈夫,一个是她敬爱的父亲,她又能如何选择!
陆展齐握剑的手指骨泛白,看了一眼胸口还在流血的陆振涛,他只好咬牙扬起了手中的剑。
“展齐,住手!”陆振涛睁开浑浊的老眼,喘着气喝止了他,“我都是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了,何必浪费王爷一条手臂。我这后半生活得太糊涂,错看了婉婷,逼你娶她,真是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婉婷借着相府的名义帮元洛擎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相府地下仓库里那些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我也已经通知皇上全数上缴了。我已经无颜再面对朝中好友和皇上了,我这条老命也是时候该去了!王爷,希望你照顾好的我女儿!”
他伸手握住剑身,用力更加深入地刺了进去,贯穿了整个身体。
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苍老的身体咚的一声倒地。14965940
“爹——”凄厉的嘶喊响彻天空,在身后的深渊中回荡不止。
周围的寒气像是无孔不入地往陆景初身体里钻,她身子开始不停地战栗发抖,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地睁着,有热泪滑下冰冷的脸颊。
陆展齐亦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