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上从来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可卖。她长长得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道:“都是祖母不好,不该叫你再去书院的!”
“祖母何错之有?”锦绣打断柳氏的话,颇为自傲的安慰她道,“孙女儿才学在那些人之上,又得遇新山长改革,才提前拿了灯台毕了业,祖母难道不该为孙女儿感到骄傲和自豪么?旁人输了,自然有着酸葡萄心理,就算我没有失贞之名,她们总归还是会罗织别的名头,要将我踩下去的。这种小人行径,祖母又何必困扰呢?”
前世谢运是年后才出事的,新任的山长也不是闵浩然,而是颇具盛名的江南隐士孔哲。孔哲亦是从华清书院毕业的学子,就任山长以后一直沿袭旧律,对于书院的规矩分毫未改。是以当初锦绣是在十五岁及笄那年,才得以登上才女银座的。今生却因为她的缘故,谢运提前出了事,孔哲还未来得及进京,陛下自然想不起他来,便叫进京述职的闵浩然顶了山长职位,她也因此提前了六年捧回荣誉,将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中。
早在下定决心争夺荣誉的时候,她就料想到了这种境况,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去。即便胜之不武,她也将那莲花灯台捧了回来,与当年祖母所获得的那一个摆在了一起,一新一旧,昭示着岁月的交替。
姑姑余诗仪当年与银座失之交臂,听闻祖母伤心了许久才放开来,自己若再因失贞而失手,她恐怕会更加的失望难过了。如今,算是了了祖母想要培养出一个才女的心愿吧!
“傻孩子,你不懂!”柳氏无奈的摇摇头,伸出手揉了揉锦绣的发顶,“不如,出京避避吧!待过上几年,长安城里的人们便再记不得你的事情了。也远远的离开余家那些污糟事情,过些惬意的日子。”
“离开长安?”锦绣眼睛一亮,却又突然黯淡了下去。当初她想着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有空间的存在,不管是去哪里她都不需要顾虑什么。可惜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她便将这个念头死死的压在了心底。没想到机会终于摆在了面前,她却失去了空间。如此出去,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又能去哪里?
造化弄人!
“你不想离开?”柳氏问。
“天下之大,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地呢?”锦绣苦笑。没了空间,她走出去,寸步难行!
柳氏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考虑了一切的。只要她愿意离开,安置的地方,根本不是问题。“余家祖籍成都,你曾祖父活着的时候,还是当地的大户。后来他缠绵病榻耗尽了钱财,你祖父又求学十数年,家境才渐渐没落下来。可即使如此,余家的祖宅却还是在的,每年也送了几百两银子回去维护。成都气候宜人,风景绮丽,民风朴素,是个安居的好地方。且蜀地群山环绕,交通不便,消息也不易传过去,去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只是……”说道这里,她顿了顿。
“只是什么?”锦绣追问。有了去处,她自是愿意远离了长安城的。成都是个好地方,成为幽魂的百年里,她也去过,如今再去那里,也算是旧地重游吧!更何况,成都,也有吸引她过去的东西存在呢!
“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你祖父不会允许你离了长安城的。”他还指望着你给他的大业指明道路呢!
“那就给他一个足够的理由吧!”锦绣唇角轻挑,阴狠的道。
“什么足够的理由?”柳氏有些疑惑,她考虑了那么久,却没想出一个可以让她全身而退,不引起任何非议的理由来。她小小年纪,能想出什么方法呢?
“祖母,你说,回乡守孝这个理由怎么样?不单是我,大家都可以离开长安,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好的享几年清福。祖父也老了,他该休息休息了。作为孙女儿,我真不忍心看着他天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的啊!”锦绣脸上的笑容很温暖,语气也分外的温柔,可那一字一句之间隐藏着的含义,叫柳氏都有些背部发凉,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想……”柳氏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满是疑惑。可她带着颤意的眼神,让锦绣明白,她了解她的意思。
锦绣点点头,道:“老太太快八十的人了,身体不好,缠绵病榻那么久,怕是要不行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哎……老太太要倒霉了,你们说,怎么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