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一颔首,心中已有计较。出于礼貌,我止住脚步,含笑望着姝妃,“许久未见姐姐,只觉姐姐貌美更胜从前。”
高修仪接话道:“郎主常去姝妃娘娘宫中,娘娘深得圣宠滋润,自然是越变越美。”
姝妃故作谦虚,娇声道:“妹妹们可别这样说,若要论圣宠,咱们谁比得过元妃娘娘呀。”
我笑一笑,正欲接话,柔妃“嗤”地一声笑出来:“姝妃姐姐忘了?郎主已有数月未曾踏足瑶华殿,而且臣妾还听说,前几日郎主召元妃侍寝,后半夜又将元妃遣送回去了呢。”
无聊至极!
我心下烦躁,一股闷气涌上胸腔,寻不到出口发泄。重节抿唇轻笑,看笑话似的直视着我。秋兰恨得咬牙切齿,我心微微一动,淡淡地开了口:“柔妃与修仪虽是新人,但入宫时日也非一天两天。不知是教习姑姑失责,还是两位妹妹天生愚笨,竟然学不会宫中礼仪。见了位尊者不知行礼,说话不知谦卑——”
皇后突然从林中步出,含着一抹和睦的笑容,向我道:“既是如此,元妃不若赏她二人去雪中罚跪一个时辰,也好长个记性。”
我微惊,旋即点点头,浅笑道:“娘娘既然吩咐了,臣妾岂有不从的道理。”说完,我略一抬手,隐匿在附近的护卫快步走来,对着柔妃与高修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她二人神色惊异,纷纷求助似的望着姝妃,盼着她能开口维护。姝妃见皇后面色不善,樱唇轻动几下,撇开了脸。
皇后不再理会,指着前方的亭子,笑道:“妹妹,咱们走吧。”我颔首一笑,随她漫步向梅林。
梅香环绕的亭子里,我与皇后对桌而坐,听闻她的请求,我为难地沉默了。
皇后示意索泽为我斟茶,继续道:“孔彦舟残暴冷血,姐姐难道从未听闻过?”
我摇摇头,心中暗自思忖:孔彦舟是设计燕京新都的主要大臣,其人天赋甚高,深得迪古乃倚重。就在几日前,迪古乃命他协助张浩监造新都,令燕京权贵闻之丧胆。此人到任第一日,便将上回涉及贪污受贿的官员贵族全部下狱,分别处以斩首鞭笞等刑罚。事后又查办了数名失职官员,在上京燕京两地引起轩然大波。孔彦舟亦因此,被人称为铁面屠夫。
皇后见我沉默,声音又放软了三分,“不过小事一桩,姐姐有何可惧。旁的人无知,以为是郎主冷落了姐姐,可妹妹明白其实是姐姐在和郎主置气。若姐姐帮妹妹与郎主提一提此事,郎主必然不会违逆姐姐的意思。”
我勉强笑道:“但是皇后娘娘要清楚,让孔彦舟去监工的人是郎主。皇后仔细想想,郎主不挑别人,偏偏派他去,不正是看中了他的果敢狠辣么?我若再去说孔彦舟的不是,岂不是等同于对郎主不满?”
我停一下,口吻严肃起来,“况且,皇后岂不知,后宫不得干政。昔日裴满皇后干政的下场……皇后莫不是忘了?”
她微露惧意,轻叹一声,说道:“难不成就没其他法子了?那座豪宅乃是祖父生前所置,要是因此被拆毁……唉……”
我心中冷笑:不过是一座宅子,你徒单家族要多少有多少。一个个只想着损公利私,只想着保护既得利益,将国家大政视为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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