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夂蜃牛见我出来后急忙奔了过来,担忧道:“小娘子怎么眼圈红红的?”我强笑几声,拉着她边走边道:“还不是说起了柔福,心里难过么我的别样老婆大人。”她迟疑了一下,伸手帮我戴上面纱,紧张问道:“小娘子和这位盖天大王说了什么?”我看了眼四周,把刚才和完颜宗贤的对话大概告诉了她,又叮嘱道:“这话只能烂在心里。”
她点点头,又回身望了眼完颜宗贤的书房,开口道:“他就是上回小娘子救玲巧时出现的那个人吗?我瞧着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我轻叹一气,无奈笑道:“不信任也没办法。”其实对于完颜宗贤,我还是很有好感的,总觉得像他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是不会对我撒谎的,而且也没这个必要。他说他能护着柔福,我从心底里是相信的。只是眼下他表明了不能立刻娶柔福,而呆在浣衣院里,始终不能真正令人放心。
方走出府门几步,便看见合剌站在一旁。他上前问:“你哭了的?”我侧头道:“只是沙子迷了眼睛。”他拉住我的胳膊,口气有几分严厉,“沙子能把眼睛迷成这样?肿的跟核桃似的。”我不语,径直走向大街。他跟在我身后追问道:“你是粘罕的义女,却在宗贤府中哭哭啼啼的,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令人费解。”
粘罕……完颜宗翰,我想到他就来气,居然一直瞒着我浣衣院的事情。
合剌抓住我的手腕,小声喊道:“喂,我在问你话呢。”我无语的看着他,心想我们不过刚认识不到半天,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又怎么样了?真是个无理取闹的少年人。可又忌讳着他那尊贵的身份,话到嘴边不得不成了柔声软语:“哎呀我听着呢,我要回去了。”
他看我几眼,也不多言,拉着我走近一匹不胖不瘦的马儿,敢情是要骑马送我回去。他这小身板能保证我不会被摔下去么?正犹豫着要不要拒绝,不知隐在何处的秀娥与花涟追了过来,拦住合剌行礼道:“天气炎热,爷和小娘子还是乘车吧。”我“咦”了一声,之前她俩看见合剌后也没行礼,像是不认得,怎么这会又晓得他是谁了。
合剌脸色一变,斥道:“几时敢管起爷的事儿了,这就是粘罕调教出来的好奴才么?”我惊讶的看他一眼,完颜宗翰是他长辈,如今在金国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怎么不知道避忌,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岂好。於是好言劝道:“坐车便坐车吧,她们也是怕我晒着了。”说完自己心里忽然明白了,他并不是在对秀娥她们发火,他是对完颜宗翰不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鞭打由远及近,我举目望去,一身形俊朗的男子策马而来,路上的老百姓自觉地退至两边。身旁的合剌自语道:“四伯?”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来人……竟是兀术!他怎么在城里?正诧异着,那匹威风凛凛的骏马已奔了过来。马鞍上英姿飒爽的兀术来回盯我几眼,大笑道:“可是颜歌?两年不见,个头愈发高了!”
不知不觉中,合剌拉着我胳膊的手渐渐加重了力气。兀术看见合剌很是意外,随口问:“合剌也在啊?”合剌僵硬的“嗯”了一声,兀术也没再看他,忽地长臂一伸,晕头转向的瞬间,我已被他抱在怀里。合剌脸色微变,紧紧地盯着我,但终究只是恨恨的抿住嘴唇,撇头走掉。我想要张口,兀术已打马狂奔起来,颠地我上下牙直打架。我抬头看了眼兀术,心里愤愤,居然二话不说把我拉上马。这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癫狂。
一阵疾驰后,马速在城郊慢了下来,兀术低头笑道:“在塞里的府前与合剌拉拉扯扯……颜歌,你年纪小小还真行呐!”我脸红道:“说什么呢你!别瞎说。”
他仍然不依不挠,追问道:“那你在那儿做什么?”我拿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不悦道:“难不成我还不能出门散个步?”
“散步?”他轻笑,捏住我的辫子,搁在手里把玩,“最好只是这样,以后别跟塞里、合剌他们走得太近,你义父会不高兴的。”我好奇道:“为何?”看方才合剌提到完颜宗翰的样子,难道他们之间关系不好么?完颜宗翰是合剌叔伯辈的,差个辈分的人能有什么矛盾。不过一朝中常会分出不同的党派,估摸着是合剌的父亲与完颜宗翰各自代表的党派利益不同吧。唉,若是我当初能多多研究一下金国的历史,也就不会感到糊涂了,以后也可以精准的趋利避害、不走错路。
兀术拍拍我的头顶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我撅嘴,谁说我不懂了,可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却心念一转,我回头望着他问:“你可知赵桓如今关在何处?”
他盯着我,挑眉问:“赵桓?关你什么事?”。
我道:“他好歹也是我们的国君,关心旧主也是应该的。”说着又作势想从马上跳下来,不耐烦道:“不说算了,我又不是只认得你一人。”他轻嗤一声,拽住我笑道:“你想问谁?合剌?塞里?”
我不说话,他忽然搂紧我柔声道:“他和赵佶在韩州,每日有吃有喝,好得很。”我斜睨他一眼,“好得很”这三个字亏他说的出来,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打仗了么?”他低头看我一眼,嘴角含笑道:“我说我是回来看你,你相信么?”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表示肯定不相信。忽然又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下,问:“你可遇到一名叫做岳飞的将军?”
见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