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恪回答夕颜:“因为他们并不适合你。因为你早已许我为妻。”
“我……许你为妻?”
“鸳鸯玉坠,是你强予我,亦是你,将它合上。”
“我……我……”
“也是你说,要我永远在你身边,与你彼此拥有,与你分享一切。所以我变了,应你之所求而变。”
夕颜下意识的想要退离宣于恪的怀中,因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昔日伏晟的冷漠气息——她惧伏晟。可是宣于恪却不让她退,揽住她腰和后脑的手,让他只需低下头就轻易的吻住了她的唇。依旧的冰冷和僵硬,让夕颜惊怕的不住推拒。
然后两个人分开了,是因为贺术碹的插手。
夕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的抓紧了搂着她的贺术碹的衣袖,不敢再看宣于恪的脸,噙着泪的喃喃:“碹、碹……”
贺术碹皱着眉,对宣于恪道:“你吓到她了。”
宣于恪看着夕颜,不语。
贺术碹再道:“她信你,依赖你,是因为她视你为兄。你不该强要她转变对你的感觉,你知道她再承受不住这些。”
宣于恪对贺术碹开了口:“承受不住的,又岂只是她一个。”
在贺术碹因怀中的轻颤而回头的时候,宣于恪转身离开了大帐,然而却仿若留下了一阵冷风,激得缩在贺术碹怀中的夕颜不住的发抖:“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是伏晟……他还是伏晟……不是宣于恪,不是恪哥哥……”
贺术碹开口想要安慰夕颜,一缕清泪却打断了他尚未出口的言语,不由更是放柔了动作轻抚夕颜后背,唇间亦是轻哄:“乖……别哭、别哭……”
让人安心的久违气息,夕颜似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依靠着的人是谁,抬头看着贺术碹的脸,有些发愣:“你……”
贺术碹温和的对她微笑:“嗯?”
夕颜望着贺术碹说了几个‘你’字,却没有下文。
贺术碹轻轻拉着夕颜的手,带到先前他和宣于恪坐的桌边坐下,然后转头对帐门口的老葛示意了一下。老葛会意,便向贺术础请说带他们去休息。
贺术础抬起头,看向夕颜的方向,却见夕颜呆呆的望着贺术碹。身后的兰音轻轻拉他的衣袖,他回头看了兰音一眼,便才回过神来般的朝老葛轻点了点头,然后默默跟着老葛往外返去。临离开帐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夕颜的方向一眼,见夕颜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要离去,脸上的神色再次黯下,终被兰音扶着离去。
大帐内只剩下夕颜和贺术碹了。
贺术碹将先前宣于恪所坐的椅子搬到夕颜身旁,便是对面坐了。再又伸手牵过夕颜柔夷放在手心,温柔的看着她的脸轻声的问:“许多日子不见了,可还好?孩子……可还好?”
夕颜望着贺术碹,终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碹……你为什么这么做?”
贺术碹脸上的微笑一如当初:“你想让老六当王不是吗?”
夕颜一愣,惊疑不定:“你……你不是想自己坐那个王位,你是帮础抢?可、可是为什么?!”夕颜觉得自己话都要说不清楚了,混乱得几乎咬到舌头,“他们两个谁做王对你来说有不同吗?都是你的兄弟……甚至在能力来说贺术砥远比贺术础适合,为什么你要……”
贺术碹打断夕颜:“那么你呢?又是为什么非要让老六当王?或是老六根本是幌子,你想颠覆贺术王权才是真?未料后来怀了孕,转念一想却又是天之助力,便是再不须老六只凭借诞下的老三子嗣也能做到。所以伏家的动作慢了下来,你暗中集聚的各方助力也纷纷再又蛰伏。只等生产那时赌一把,若生男孩儿,便将老三除去,若生女孩儿,伏家以及各势力才再起波澜。”一番猜测之语却无猜测之调,面容仍旧温和,更无一丝责备之意。反是,透着些许无奈,又似有些许心疼,就如面对犯了错还伤了自己的懵懂孩童。
夕颜一时说不出话来,面对对面透澈的眸眼……他太敏锐,也太了解她了。她的所想,皆逃不过他的眼。“所以……你这么做,是想阻止我吗?不让我极端,不让我破坏……而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折中方案:你以正统之名夺下王位,然后……你要禅让给础?”
贺术碹便扩大了唇边的笑容——就如他了解她一样,她亦能猜出他所想。“你能替我暂时保密吗?”
“我还以为……”
“什么?”
“我以为你是怨我……所以才……”
贺术碹眉峰一动,显然意外。随即却是心里一痛。看着夕颜垂下的脸上似在躲避的大眼……贺术碹伸手抬起了夕颜下颌:“为什么不敢看我,丫头?你对宣于重说的什么?”
热度从耳后蔓延开来,夕颜更是觉得心口发慌,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将眸子对上贺术碹的眼睛。
贺术碹说:“传位诏书之事,并非不愿为你而动,只是原本希望能尽可能的采用简单的办法来解决,不想使事情复杂化。弃你而逃之事……确是我的懦弱。我爱你之深,不知该如何面对。”
夕颜猛然抬眸。
贺术碹眼神温柔:“我知我没有说过……因为我以为我们的时间很长,我有的是时间对你说,也有的是时间等你先爱上我。”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对阿爹说……”
“你既能知道我和我父王的秘密,我又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和你阿爹的秘密呢?”贺术碹嘴角笑意更甚,见夕颜面容已是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