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婆媳间并不如外头看着那般和睦,女婿要是登基为帝,女儿的后座能否做得稳,还两说呢!
靖川侯夫人陷入沉思中,皇帝身体渐走下坡,昨晚靖川侯回来时,便叹道,陛下终究是老了,以往能策马奔驰百里,现在只能闲适慢步看风景了。一旦山陵崩,宫里的妃嫔们的去处都是有定数的,无子的妃嫔,不论昔日位份高低,一律进皇室在京郊的道观、佛寺落发修行,为大行皇帝祈福,有子的嫔妃随子而居,但若藩王回藩,太妃们并不随子出京,而是留在京都各王府中,代为掌理府务,不过当今即位之初,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他便将幸存的留在京都,以便就近照料,至于故去的兄弟遗眷,也是留在京都以便照顾。
故,先帝爷的嫔妃们,除无子息者,其余的皆随子而居,子死者,则留在宫中,由他与皇后奉养。
当时曾有御史及朝臣对此表示不满,皇帝直言,隔代亲,太妃们久居宫中,不通外事,若有子,教养孙辈不需太妃们操心,子故,太妃们心疼孙辈,易纵容偏疼,纵出纨绔来,谁负责?
摆明了不希望侄子们,被后宫出来的太妃们教歪了。
再说,她们留在宫里,由帝后奉养着,更显尊荣不是?
靖川侯夫人心道,若太子日后,也学他老子就好了,把薛嫔留在宫中奉养,免得女儿要受婆婆的气。
母女两各想着心事,忽有宫人来报,薛大夫人病了,买通了人送消息去秦王府,管事派了福清带着御医去探望。“还真让您说中,她们当真不安份啊!”秦王妃叹道。
靖川侯夫人掩袖轻笑,“她们好不容易回到京都,自然是要想法子折腾的,要发落人也得有个由头才成。”
秦王妃对薛家女眷不感兴趣,不过能借此事把福清给清出去,倒是正合她意。她招来人吩咐了一番,靖川侯夫人便起身要回,秦王妃留不住母亲,便让人拿出这两日送来的帖子,请靖川侯夫人帮看。
“您既要我出门赴宴,那就帮女儿的忙,看看先去那一家吧?”
靖川侯夫人闻言只得留下,一一看过帖子后,她便挑出定平大长公主及定国大长公主,顺王妃、汾王妃等人的帖子。
“这两位大长公主素来看我不顺眼。”秦王妃道。
“她们两位是皇上的姑姑,你甫新寡,她们疼惜你尚来不及,不会挑你刺的。”
秦王妃撇了撇嘴,“她们两是新媳妇,刚进门的,汾王妃你以前就见过。”
“见是见过,但不熟。”
靖川侯夫人叹气,她发现自个儿打进门起,到现在就不知叹了多少气,“那,顺王妃?我听你弟妹说,她是个顶好相处的。”
秦王妃冷笑,“那个傻丫头,她看谁都是好的。”不明白为何父母会为弟弟娶龚珍珠为妻。
靖川侯夫人懒得跟女儿磨,直接指了这几份帖子,“你就都去吧!反正都在西山,比京都里近,就都去走走吧!”
秦王妃不置可否,靖川侯夫人也不再多劝,女儿大了,她自个儿不立起来,自己总不能跟在她身后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