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郎叔父的客栈开在东街巷头,位置不错,左挨繁华闹市,右邻烟花柳巷,来往过客络绎不绝。

跑堂的店小二不停地忙着长呼短吆,倒茶上菜招呼得马不停蹄。

“各位先坐下喝杯茶歇息,我去看看叔父便再来陪各位。”坐下不久,柳郎便起身告辞。

“你真的要住这里?”柳郎走后,白薇问独孤夜熙。

“不住这里住哪里?”独孤夜熙拿着杯子慢慢拂着热气反问。

“我们是来查案的,不住官府?”白薇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此次来淮州办案是密秘的,没有通禀官府。”

“那你真不给人家客房钱?”

“他说了不要,还给他做什么?”

“人家做个小本生意也不易,反正你有的是钱,不差这几个——”

“谁说的我们不差这几个钱?此次出行,带的银两有限,能省下一文是一文。”

白薇被独孤夜熙的话气噎,翻了个白眼,“周扒皮!”

“周扒皮是何许人也?”正喝着茶的宋清儒忍不住问道。

白薇瞧了他们俩一眼,眉一挑,“早期的公鸡叫模仿秀人物,是个逢毛必拔的家伙。”

宋清儒虽没听懂‘模仿秀’,但听懂了后半句‘逢毛必拔’,他眼睛偷瞄了下独孤夜熙,独孤夜熙也觉察到他在偷窥,便也向他看去,他忙收回目光装作喝茶,却不料喝得急,呛了一口。

三个人各自喝着茶不再说话。

茶馆从来都是人们八卦的去处,也是小道消息散布最快的地方。

“你们听说没有,淮州刺史府上昨天夜里入贼了。”

隔壁的茶桌上立刻传一片惊讶声。

“可有盗了什么没有?”

“他府上的金银想必失窃不少吧?”

“听闻最近牛角山上新驻了一伙山贼,难道是他们做的?”

“那伙山贼好像没有打家劫舍过——”

“山贼不打家劫舍吃什么?”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说者无心,然听者有意。宋清儒和独孤夜熙装作喝着茶,耳朵却竖起来认真听着。

“我一个亲戚在刺史府上当差,据他说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众人听了又发出奇怪的呼声,猜测着各种情况。

“前不久南越王派来的查办私盐一案的巡案曹缅大人缢死书房,听说他书房里只有一本书不见了,你们说这事儿都还没完结,这下又出现盗贼,真是一案未破又生一案。”

“话说,南越王怎么就不来查办呢?若是他经手,这案子想必早就破了。去岁奉天府府尹、正三品大官郭子兴因贪污私受贿赂被正法,这事儿就是南越王亲手办的。南越王向来对百姓优渥,对贪官铁面无私,朝廷有他才能还有这般安定。”

其它桌上的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称是。白薇听着他们这么说,心想着南越王不但长相俊美,原来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宋清儒又偷偷朝独孤夜熙看了眼,他很平静,眼中无波,依旧悠闲地品着茶。

过了会儿,柳郎回了来,他招呼几个人用了膳,便让店小二带他们进了后院的客房休憩。


状态提示:067 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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