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寒头束玉冠,面神盈润,他在任何时候出现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因为天冷,他披了件厚厚的黑色镶金边的锦丝披风,风帽上嵌了灰貂毛,风一起,毛发轻轻地拂向一边很是温柔。

“让王爷见笑了。”白薇低眉浅浅一笑,总算有了点淑女样子。

独孤寒见她忽然流露出小女儿态的样子,神情恍惚,他仿若看见了另一位女子。那名女子在粉白花树下也曾如此温柔而妩媚地笑过。

没听到独孤寒说话,白薇抬了头疑惑地轻声唤了他一声:“王爷——”

独孤寒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讪笑着掩饰着刚才的失礼,向白薇一拱手,谦薛地道:“国母诗才实在令本王钦佩,以后还请国母多多指教才是。”

白薇听了一愣,面上又是羞愧地微红了脸:“王爷谦虚了。本宫才疏学浅,只会作一两首歪诗。听闻王爷乃大羲朝才子,本宫应向王爷多多讨教才是。”

“国母和十哥俩个在这互让什么呢?”这声音一传来,亭上的人都愣住,然后往亭下看去,只见亭下立了位英武的男子,青衣上绣着金丝纹蟒,一手捧着一小坛酒,一手负背立在亭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玩味地看着他们俩。

白薇看着他的脸觉得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正怔愣间,忽然听到独孤寒笑道:“十一弟怎么也有空上御花园来了?”

原来是北平王。

“臣参见国母,见过十哥。”北平王这才向白薇和独孤寒行礼。

待白薇叫起后,站在白薇身后的含香也机灵地忙向他行了一礼。

听到含香行礼,北平王打量了一眼,问道:“这个就是国母从江南带回来的丫头?”

“正是。”白薇不明白他怎么对一个丫头关心起来了。

“看着倒也伶俐。”他又漫不经意地赞了一句。顿了下,他转过脸看着白薇又道:“听太子说,此次江南行国母为安抚灾民劳心劳力,还受伤了。那伤可好了?”

伤?白薇一愣,也明白独孤夜熙没有说剌客的事。

“已好了,有劳王爷担心了。”他不说,那她也只好替他保密了。自己总归在宫里是个局外人,千万不要卷入到什么阴谋中去。

“你难不成见国母伤好了,想请国母喝酒罢?”独孤寒看着他手上捧着的酒坛子打趣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十哥呀。弟弟正有此意呢。”北平王说着眼睛向白薇瞄去。

“这酒是父皇赏你的吧?”独孤寒又问道。

“今日父皇见天冷,怜我脚有旧伤,便赐了一壶‘渡坎’酒。”北平王看着手中的酒坛,眸光变得温柔起来。

白薇不知今日是不是诗兴大发了,听到他说‘渡坎’,以为是‘杜康’,脱口便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独孤寒和北平王听了惊愣住,怔怔地看着白薇。

北平王眼神恍惚地看着酒坛,忽然唇角向上扬起轻轻笑道,“好诗!”

他两眼放光地又看向白薇,“看来国母是懂酒之人,知酒者便如知己也!”

白薇讪讪一笑,“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她说到这忙打住,这么说不是在向他讨酒喝吗?

“那我们不防温上一两杯喝个痛快?”果然,北平王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正不知该如何拒绝解释,只听独孤寒插话道:“国母身子伤才痊愈,忌酒。不如十一弟这酒拿到我府上去温热了,为兄陪你喝两杯。”

听他这么一说,北平王怔了下,随即笑道:“好!那我们这就出宫去喝个痛快!”

独孤寒和北平王向白薇行礼告辞,俩个人走了几十步时,走在后面的北平王突然停了脚转过头看了眼白薇,白薇一愣,没来得及收回看着他们的目光,只见北平王朝她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跟在独孤寒身后稳步向园子外面走去。


状态提示:126 遇北平王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