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们刚走出了几步,书生便从后面又追了上来,将一盏小巧的花灯递给夏盈盈,“这是我亲手扎的,送给小姐。”
夏子昭的目光似要杀人一般的瞪过去,书生虽也有些怕,却并没有退缩。
夕芫紧张的捏了捏宇文皓轩的手臂,怕夏子昭一时忍不住,将书生一掌拍死在街上,宇文皓轩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夏盈盈接过花灯,喜笑颜开的赞道,“这灯真漂亮,刚才怎么没有看到?”
书生腼腆的一笑,“这个我并没有摆出来,本想自己留着的,可见小姐如此喜爱花灯,便想把它送给真心喜爱之人,才是最好的归宿。”
夏盈盈听不懂他话中的涵义,高高兴兴的收了花灯便要离开,书生却神色期盼的说道,“小生姓韩单名一个玉字,还望小姐能费心记住。”
“嗯,韩玉,我记住了。”夏盈盈点了点头便被夏子昭拉着离开了,直到他们走出去了好远,那书生还站在原地,出神的望着。
宇文皓轩看着夏子昭铁青的脸色,笑道,“那个叫韩玉的书生胆识不凡,我看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夏子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只不过是一个穷酸书生,跟我有什么关系。”
宇文皓轩笑看着摆弄小花灯的夏盈盈,不再言语,夏子昭却更加郁闷起来。
他一直想将妹妹托付给一个优秀可靠的人,至少不能比他差的太多,否则他凭什么要将妹妹托付出去,可这个叫韩玉的书生,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跟他的标准差得十万八千里。
让他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人,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不过好在看夏盈盈的态度,对那个韩玉应该没有别的心思。
夕芫看透了夏子昭所想,似是无意的看了看那盏花灯,说道,“这灯虽不值钱,不过却风骨奇特,最重要的是盈盈喜欢呢!”
“嗯,这些灯笼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盏了。”夏盈盈天真的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夏子昭脸色的变化。
夏子昭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花灯,“玩够了就扔掉吧,世上比这好的灯有的是,哥哥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好的灯确实很多,可盈盈若不喜欢,你还要强迫她吗?”夕芫步步不让,夏子昭脸上的怒气尽显。
“只要灯够好,盈盈就一定会喜欢。”
“那是你的标准,不是盈盈的,盈盈不是你的附属品,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夏子昭和夕芫争得面红耳赤,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
夏盈盈疑惑的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问道,“只不过是一盏花灯而已,你们干嘛吵架呀?”
“不是花灯的问题!”
“不是花灯的问题!”
两人同时严肃的回答,把夏盈盈唬的一愣。
夕芫怒瞪了夏子昭一眼,挽起夏盈盈的手臂,“走,我们不理他,咱们到前面看舞龙去。”
夏子昭还要追上拉住他道,“夕芫的性子就是这么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再说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们至于吗?”
夏子昭想想也是,自己的反应确实太大了,便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事情只要牵扯到夏盈盈,他总是特别的冲动。
宇文皓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叫关心则乱,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一句,要是真按照你的标准找,我看盈盈多半要老在家里了。”
夏子昭嗤之以鼻的一哼,十分不赞同他的论调,快步追到夕芫和夏盈盈身后,尽职的当起护花使者。
一路杂耍舞龙的看下来,夕芫和夏盈盈都累得走不动了,几个人找了个有雅座的酒楼歇脚,还特意选了间二楼临窗的雅间,方便欣赏街上的风景。
夕芫和夏盈盈趴在窗上,看着街道上有趣的人和东西,嘻嘻哈哈的笑着,宇文皓轩和夏子昭则一人一盏茶,小声的谈起正事。
夏盈盈只顾没心没肺的笑,可夕芫却留着心听两人的谈话。
夏子昭抿了一口茶说道,“成国和匈奴的左贤王一派来往比较密切,不过这个左贤王只是个占了嫡出长子身份的庸人,他这些年争得的地位完全是靠他母家得来的,而他的母家已有败落之迹,所以他并不足虑。”
宇文皓轩微微蹙眉,“成国的新皇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他怎么会选这样一个人扶持?”
“他当然不会,其实他背地里正在支持的人是右贤王,此人阴狠毒辣,做事和布达单于如出一辙,目前来看他是最有可能继位的,而我们能笼络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宇文皓轩抬眼看着他,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聂古尔王,哈布旦!”
夏子昭笑着点了点头,宇文皓轩却不十分赞同,“此人看起来无甚锋芒,可实则却比他那两个哥哥阴狠百倍,扶持他就等于养了只老虎在身边。”
“所以我们要找出一个钳制他的办法。”
夕芫听着他们的谈论,心情渐渐沉了下来,无心再看风景,只是漫无目的看着街上穿梭的人群,突然一个阴郁的目光惊得她心神一震。
她猛然站起,在人群再去搜寻时,那道目光已经无迹可寻。
夏盈盈不知发生了什么,拽着她的袖口问道,“姐姐看到什么了?”宇文皓轩和夏子昭也停下谈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夕芫迅速关上窗户,拉着夏盈盈退回屋内,神情紧张的说道,“我好像看见哈布旦了。”
一个人的外表可以伪装,可眼神却是伪装不了的,那样阴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