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诺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了一件套头针织衫,走到前厅和沙道别,沙正在煮早饭,看到叶诗诺穿着整齐,皱了皱眉校园全能高手。
“早饭还没吃,你要去哪里啊?”沙奇怪地看着叶诗诺。
“我去赵家一趟,看看妈妈。”叶诗诺说着已经把头发扎好,雪白的颈项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在沙面前一晃,隐约还能看得见脖子上没有痊愈的淡淡青痕。
“你昨天也说要‘看妈妈’,结果呢?”沙略微带这点讽刺,显然还在赌气叶诗诺昨天晚上打声招呼就走的事情。
叶诗诺微微一哂,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朝沙小心翼翼地一笑,“对不起啦沙,我以后不会了……我今天真的要去看妈妈,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妈不是正常人,她……脑子有些毛病,而且她一贯和我最亲近,我要是这么久没有去看她, 她一定会担心。”
沙听到叶诗诺的话,也是微微一哂——脑子有些毛病?叶诗诺的妈妈是疯子?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那你……”沙犹豫着道:“为什么不跟少爷说一声把你妈妈接过来,少爷肯定会答应的……”
叶诗诺苦笑一下,别说沈墨寒会不会答应,就是光站在妈妈的角度考虑,也不能这样做啊。谁知道沈墨寒哪一天心情不好,或者她惹了沈墨寒不高兴,沈墨寒拎她进屋子然后一身伤出来?她能勉强接受这种几乎一星期两次的戏码,她妈妈可不能再受这样的打击了……
再说了,沈墨寒不可能会答应。她不知道为什么沙口中的沈墨寒和自己认识到的沈墨寒相差这么多,在沙心里,沈墨寒根本就是个又小又不懂事但是绝对善良的少爷,不会暴力,不会发怒,甚至连平常竖一下眉毛都是情有可原在情理之中的……而她看到的沈墨寒……阴鸷,冷漠,所有冰冷的东西在他身边,都只有温暖他的份。
甩了甩头,叶诗诺把不开心的记忆全部抛出脑袋,“不用了,赵伯伯他们对我妈妈很好,我妈妈在赵家一直挺开心的。这件事就不要和沈墨寒说了,我怕他知道以后又得生气……我走了,中午应该不回来吃饭。”
沙看着叶诗诺,欲言又止,想说的话通通被她倔强固执的表情逼回去了,只好幽幽一声叹息结束自己的话,“……到了给我打电话,别又半路被什么男人勾走。”
叶诗诺心里一刺,不敢说什么,勉强笑了笑退出大门,从花园里出去了,背影消失在沙一直注视的眼神里。
沿着记忆里的小道,沿着熟悉的公交车号,沿着那些仿佛要绿到下个世纪去的爬山虎,叶诗诺终于站在沈家别墅的对面,遥遥望着那一条小道尽头,自己从前一直犹豫几番挣扎而不敢迈进的森冷铁门。
上一次来收拾行李的时候,爬山虎好像还没有这么绿呢……只是那样紧勒着每一条血管的感觉,永远刻在记忆里,不会清晰消散。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爬山虎布满的那面墙下,有一堆灌木丛在青葱地生长,不禁笑了笑,绿意装了满满一眼眶,快要溢出来了——和眼泪一起。
叶诗诺不喜欢哭,虽然她胆小,她懦弱,但是不代表她喜欢哭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别人她的胆小和懦弱。
但是自从遇到沈墨寒,遇到她人生最肮脏最不可告人的生活的开端,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真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
叶诗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前方迈去。和沈墨寒的别墅不同,赵家的别墅规模会小上很多,但是精致有加,让人感觉不到属于沈墨寒才能散发出来的那种冷漠和冰凉。还有,即使赵家有尖酸刻薄的亚均的妈妈,但是她的吃住从来都和他们一样,甚至妈妈都拥有一小间温暖的房子。
和沈墨寒比起来,她更愿意在这样的房子里生活,更愿意和这样的人生活。
轻轻抬起手,叶诗诺这才猛然记起自己早已经没有钥匙,伸向包包里的手缩回来,往门铃按去。
“叮咚……”叶诗诺按着门铃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挡住了摄像头的摄像路线,果然,里面响起一个男声——
“谁啊?”声音微微有些浑厚,熟悉的感觉强烈地扑面而来,叶诗诺颤抖着在心里喜悦着——是亚均!亚均!
“是……我!”叶诗诺小心翼翼地说,她突然开始有些担心赵亚均会忘了她的声音,不知道她是谁。
“你谁啊?”赵亚均一边不耐烦地开口,一边打开门,门开了一条缝,他从里面探出头来,一愣。
“叶诗诺?”赵亚均一愣之后疑惑出声,随即一声冷笑,“哼,你来这里干嘛?想回来了?知道赵家危机解除了就想要回来?玩失踪一个月,你当你在过家家?”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叶诗诺瞬间慌了神,她从小最怕最担心的就是亚均放下脸来的时候,让她不安感陡增。她很多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太在乎亚均的感受了,所以他一皱眉,自己就会慌了神。
“我来……看看你们和妈妈。”叶诗诺低了低头,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已经算是背叛,她跟赵亚均没有任何关系了,赵亚均也不再是她的谁。心底里微微痛了一下。
从小大家都以为他们注定会是一对,长大后站在民政局里的如果没有叶诗诺和赵亚均,那婚姻事务所也该关门了。她天天跟在赵亚均后头“亚均、亚均”地叫,赵亚均一开始也是对她很好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没有理由不走到最后——赵家和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