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找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
她点了点头,面如灭绝师太一般,用手中的笔指着我,“对,就是你,轮到你试镜了。”
我?
试镜?
有没有搞错?
我连大头贴照的都跟猪头一样,我能试哪门子镜呀。
我,“小姐,你搞错了吧,我不是来试镜的,我是来陪朋友试镜的特工狂龙。”
灭绝用笔架了一下眼镜,“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安导让你试镜,你跟我过来。”
不是吧,陪朋友试镜结果自己被导演看上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
……
不会这么狗血吧?
不过安导找我试镜?
安枫耶!
牛人中的牛人耶!
如果我能把我的给他,那我就发达了!
这个人怎么也要去围观一下的。
于是,我就在自我脑补‘安枫重金买下姬小湖的坑’的梦幻中,穿过周围众美女杀猪一般的眼神围城,跟着灭绝美女走进片场摄影棚。
……
砰!
砰!!
砰!!!
几道强光打过来,旁边还有个人动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巨大的水银色反光板把刺眼的光都砸我身上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很像野驴一样的小个子男人手中的短炮一个劲的咔嚓。
野驴忽然说,“你这个表情很特别,很像一个受到惊吓等待被屠杀的鹌鹑,不过你能不能换个表情,不要总是一个姿势?你想像一下自己正在雨中漫步,在山林中行走,又或者你自己就是一头野兽?”
“把你内心最狂野的一面表现出来,你是一只妖兽,在这个被现代化暴虐改变的钢铁森林中变得彷徨……”
“你是一只丑小鸭,渴望变成黑色的天鹅公主……”
“你是一个机器人,想要得到人类的爱情和眼泪。”
“你是风,你是雨,你是沙!”
无论他怎么忽悠我,我都没有动弹。
我在心中暗暗祈祷。
——上帝!
让这头驴子安静下来吧。
阿门。
终于,他沉默了。
“我的灵魂无法感召一块石头。”
然后他用看一只呆瓜的眼神看着我,最后视我如同空气,他走到长桌那边,把相机给住手,将照片导入电脑中,而他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毛毛虫又缩回了茧中。
驴子说了一句话,“安导,照片都在这里,传到你的电脑上了……”
我眯着眼睛,等着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些,这才慢慢睁开。
我的对面是一张黑木长桌,后面坐着几个人,正中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t恤外面套着休闲西装,他不像一个艺术家,倒像一个落魄的大学老师。
他就是安枫。
我在网络上看过他的照片。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安枫旁边的一个穿着入时的年轻人问我。
我,“……,alice.”
“你的中文名字?”那个人还微微的笑了笑,显得很温和。
我,“……”
最后无奈的说,“艾丽丝。”
我知道这名字挺傻帽的,可是这也不赖我。我一醒过来,阎王爷的特助就告诉我,这个壳子就叫这名。要不是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上都是这个名字,我当时立马就想去爬出所申请改名。
“好吧,alice。”那个人又温和的笑了,“学过表演吗?”
我连忙摇头。
他又问我,“曾经在学校的活动中演出过吗?”
我忽然想起来,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曾经在爱丁堡的艺术节搞过所谓的行为艺术。于是,我点了点头。
他,“演过什么?”
我,“仲夏夜之梦的驴子。”
那个温和的哥们,“……”
十秒钟之后,他才说,“哦,是莎士比亚的喜剧。现在你就随便表演一些什么的,时间是五分钟。”
我左看看,右看看。
我想着,怎么跑到安枫面前去推销的我的坑,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我之前的那个壳子已经被饿死了,所有坑都全部锁死,主id已经注销了,理论上讲,那些坑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就等着再过50年,它们就属于全人类了。
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我想着赶紧试镜完了,好去找林欢乐,让她给我买回去的车片和晚饭。
“那我表演劫后余生吧。”
我忽然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想象着自己几天没吃没喝,想敲键盘又没力气的衰样子,每次查看后台记录,不是狂掉收,就是收益以每天两分钱的速度缓慢增长,悲剧极了。于是,悲伤的感觉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压过来。好像真的陷入了一场灾难之中,而且那个灾难还是持续性的,犹如满天满地的蝗虫,铺天盖地的,怎么也过不去。
我越想越难过,左眼中还挤出一滴眼泪。
“可以了,你起来吧。”
温和的男人从长桌那边走过来,把我拉了起来,他甚至还用纸杯给我倒了杯热水。
“导演?”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枫。
安枫面无表情,他却看向所有聚光灯的背面,“athu,你的意思呢?”
如果不是安枫的脑袋扭向那边,我都不知道那团黑暗中还隐着个大活人!
“安枫,我付那么多钱给你,不是为你做决策支持的。”
名字叫at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