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其他人听到老人的名字,定是吃惊无比,难以自拔父王,娘亲被抢了。但易凡却只淡淡哦了声,自顾喝起水来,缓解腹中饥肠。这老人可是当今大能之流,人称‘妖农-妖淮淳’,据传三百年间,妖淮淳仅凭一手‘妖农炉’平定五湖四海各大纷争,斩妖除魔更是数不胜数。是年轻一辈崇拜并效仿的偶像。
岂料一代英雄竟被千里劫杀至东凡山顶,重伤坐羽,等候死期到来。
易凡自小无依无靠,独自流浪江湖多年,八卦传闻虽听过不少,但却对妖淮淳三字闻所未闻。倘若其报出‘妖农’二字,或许易凡也会像年轻少侠那般,崇拜盛起,目露万分敬仰之意。
只可惜易凡所知甚少,不知其实二名竟是同一个人,所以才无半分诧异之色。
妖淮淳觉得周身逐渐泛起冷寒,心知再过不久就要天亮,那时也是化羽之时,叹声道:“易凡,我有一事心愿未了,不知你能否替我完成?”
易凡明白这是遗终托付,暗暗难过,却是压抑内心情绪,挤出僵硬笑容道:“还是那句话,倘若前辈觉得有用得到晚辈的地方,尽管直说倾世状元妃。”
妖淮淳点点头,凝重道:“我怀中放着一封书信和一块玉佩,请你取出收好。”
易凡不好意思地取出两件东西,将玉佩拿在手中一看,红丝透玉赫然是一个‘易’字玉佩,其雕工细致,再看材质竟是难得一见的龙血玉。
易凡在江湖漂泊多年,见过不少英雄好汉,他们的故事自然也没少听说,其龙血玉也长听人吹嘘道‘巴掌龙血玉,千万金不敌“,可想而知,若能将此玉卖了,很有可能改变他一生。
妖淮淳轻咳两声,将少年唤醒,沉重道:“事关重大,小友还需慎重思量,若稍有闪失,十余部族将遭灭族之祸,到时便有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杀。”见少年目露贪婪之色,妖淮淳暗暗后悔,可事已至此,说出来的话也难再收回。
易凡深吸一口凉意,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当即朝自个脸上呼出一巴掌,心道:“呆子啊呆子,前辈信任所托,你怎么能心生贪念,真是该死。”
脸颊上火辣辣的,易凡不再迷惘,正要相问,妖淮淳抢声继续:“十日内,你必须到东南碧延城,将二物交到一个叫易天吼的人手中,让他全速赶到妖风岭。”
易凡听得迷迷糊糊,问道:“碧延城在哪里?”
妖淮淳不作回答,思量心道:“众族深知我与义兄的关系,倘若猜想我没有死,必能想到我会前去寻求救援,其路途必有重兵把守,要是让易凡贸然前去,这又与送死有何区别,不成!”
想到这里,妖淮淳突然暴喝一声,右掌猛然朝地面愤拍一记,其上食指应声而断,鲜红喷洒。易凡大为吃惊,愣道:“前辈……。”
妖淮淳面色苍白如纸,喘息道:“我食指上的戒指,就送你吧!在此路前,烦你先到东部幻灵山找铁木氏帮忙,只要将戒指释出,他们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就让他们护送你前去碧延城。”
“幻灵山又在哪里?”边说,易凡缓缓拔下断指上的戒指,内心难过刹那激烈翻涌,冲破鼻梁涌入眼眶,化作滴滴忧伤。
妖淮淳淡然道:“此处往东百二十里处便是幻灵山所在,其铁木氏人人狡猾,你一路多加小心,倘若能反将他们利用,那是再好不过,这些我无法教你,就看到时你如何应变了。”
易凡擦拭眼泪,只觉内心犹如被万斤所压,哀声道:“前辈之托太过重大,我只是名流浪乞儿生怕…怕会做不好。”
妖淮淳望向天际长长一叹,夜色转亮,心生微微悲凉,残笑道:“时间不多啦,易凡,你要记住,天底下有太多太多的事与愿违,我们无法兼顾所有,唯能扪心自问一句,是否问心无愧。”
易凡懵懂听不懂话中意思,妖淮淳也不强求他能马上明白,笑问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易凡突然愤喝:“明知百姓身处水火,若能了去一劫,大丈夫定当竭尽全力,义不容辞。”
妖淮淳心许有加,哈哈笑道:“但愿你的路能比我更长。”说完,妖淮淳缓缓闭上双眼,久不见他再开出半句。
旭日东升,云轻潭绿,林风簌簌,四周焕然一片生机勃勃。
易凡心中悲痛,却未再出言打扰,默默守了片刻,便跪下朝妖淮淳叩出三个响头,随后转身离开往山下走去。
妖淮淳斜眼飘向他的背影,心道:“我传你‘吞天戒’,注定你此生必是大风大浪不断,可惜你心地单纯毫无城府,望能借铁木氏助你成长,可千万别步我后尘,留下一生遗憾……。”
***
酷暑炎炎,东凡山巍峨万仞与那烈阳恍如仅有一线之隔,仿佛头上生有一把甩不掉的猛火,晒得令人头皮发麻,内心烦躁。
林间蝉鸣吟吟四起,易凡躲在草丛,箭矢微微外倾,双目紧盯着十丈外一头幼山鹿。瞧那鹿身上的斑纹与体型大小,他确信,正是昨日被妖淮淳一声吓跑的那头没错!
想不到今儿再次碰上,这回说什么都不能令其逃脱。
整整一日未食,易凡饥肠辘辘不能自已,望着那头活脱脱的幼鹿,仿佛已经能看见牠被烤得里外娇嫩摸样,那令人垂涎的烤肉香气在鼻间若隐若现,煞是折腾。
易凡屏住呼吸,缓缓拉弓满圆,身子轻的毫无发出一丝声响,刹那,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