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言达到练气第十层后,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魏将春离开了百草园,成为门中常长老的亲传弟子,地位一下子从小杂役变成了尊贵的红衣弟子。魏将春临走时,没跟苏言打一声招呼,若不是燕师叔告诉他这块小药园都归他管,他还意识不到魏将春已经两天都没有出现了!之后的几天,门中又有些闲言碎语传出,说是魏将春利用男色丨诱惑常长老,因而才一跃成了红衣弟子。男风之说,吴国历来就有,有些美貌的男子如同女子一样,依靠色相得到好处。这事后来传到了常长老的耳中,大怒之下勒令查出造谣之人,并以造谣生事、诽谤门内长老之由废除了其丹田,以儆效尤,一时间门内无人再敢闲言碎语,着实风平浪静的一段时间。
苏言与魏将春的关系止步于半年多的相处,期间说过的话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魏将春一走,苏言也没有感觉不适,虽然他的工作量加大了,由之前的半片药田变成了一整片,但是除此之外,苏言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第二件是那颗珠子。连着吸收了几个月灵泉水中的灵气,珠子上的乳白色又增进了一些,这种变化苏言看在眼里,每日都会留下一桶泉水将珠子丢进去,然后自己坐在一旁打坐修炼。
进入《万生诀》第十层后,苏言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种变化从吸收灵气的多少可以看出来。自从进入第七层后,每晋升一层,全身的经脉在扩展中好似被生生撕裂,巨疼过后,经脉中的杂质被排出,身体作为储存灵气的容器被扩展、巩固,因而想要进入下一层,则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吐纳天地灵气帮助提升修为。
至于苏言要一个人完成两人的工作量,燕师叔则笑呵呵的解释,说过后就会再找个人来帮他,可是这一拖就又拖了半年。燕师叔为了弥补苏言,在年后给了他两粒养气丹。养气丹对于练气期修士来说,是绝好的灵药,其中所含的药力比金刚丸要多出好几倍。
采药童子的年例只有四块灵石,苏言一人照料一片药田,勉强才能完成任务量。
想起当初他去执事堂领年例,里面主管分发灵石的中年人趾高气扬,以及施舍一样的话语,苏言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一个人做两人的工作也就罢了,灵石他又不缺,可一个大门派里小小的仆从竟然就这般摸样,看来修仙界真是和世俗一样,万事也都离不开势利二字。现在他的境遇似乎又回到了苏家,不对,应该是比苏家还差!
当那颗珠子完全变成乳白色时,苏言一人在这片药园里待了三年半。已经二十三岁的苏言不再是当初那个愣头愣脑的少年,而是变成了面容平静、心性更加沉稳的青年。若说不变的,就是苏言的修为,一直停留在了练气十层,如何也不能突破了!
苏言对此很郁闷,也专门请教过燕师叔,可是对方的一番话更让他郁闷!
燕师叔说:“凭你小子的灵根资质和悟性,能到练气十层就不错了。连云派内弟子数千,能够筑基成功的只有寥寥几百,其中不乏一辈子都不能筑基的。我也不瞒你说,当初百草园招纳采药童子承诺的给予筑基丹一事,说实在的对你们来说也没用,而且以你们记名弟子的身份要拿筑基丹还是要经过门派审核的。”
“你也不要怨我事先没有说清,你看先前跟你一起进门派的几人中,哪个不是冲着筑基丹来的,只是制作筑基丹的材料实在不易找寻,而且成功率也不高,即使双灵根资质的弟子都不能保证吃了筑基丹后就一定能筑基成功,还要再吃第二次,甚至第三、第四次。试想这样宝贵的筑基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你成师兄当初,还不是去参加了一次玩命的试炼拼了半条命才换来了一粒筑基丹,可是却没有成功,只能继续留在这百草园内当侍童!你呀,就不要想太多,安安分分的管好药园子,也许再过个几十年就突破练气十一层了也不一定。”
燕师叔说话时,一派悠然自得,对于自己筑基初期的修为很满意,在苏言这个小辈面前也不乏得意之色。
从燕师叔处出来,苏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闷闷的扑倒在床上,苏言从储物袋中掏出那颗珠子,当初莹润清透的珠子已经变成了珍珠一样白润光泽的象牙色。看着这颗珠子,苏言有些感触似的叹口气。四年时间,这颗珠子才完全变了摸样,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珠子一样积蓄了力量变得强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窝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做着与当初的梦想南辕北辙的事情?筑基丹先不说,就是困扰了他许久的练气十层都不能突破,即使有了筑基丹又有何用?!
苏言越想越暴躁,握着珠子的手一用力,从珠子上传来的感觉凉冰冰的,接着他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手心中冒出的一缕灵力被牵入了珠子中。吸收了苏言的灵力,珠子瞬间光芒大放,刺眼的白光中,只见苏言的身体扭曲的不真实。随着白光的瞬间消逝,原本躺在床上的苏言连同那颗珠子都消失在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