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初上前一步,道:“唐姑娘,这里龙蛇混杂,每家客栈都已住满了,不过我已经在二楼为二位姑娘安排好了房间。我们剑门中人早到了几日,就住在三楼,我想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知道二位,可否屈就?”
唐染的眼神变了变,道:“既然少门主如此客气,那就多谢少门主了。少门主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唐染便好。”
见自家小姐如此说了,鸣沛若也微微拱了拱手,道:“鸣沛若。”
温正初略有迟疑着说,道:“好,那唐染也叫我正初吧,我们两家本是世交,何况我们”说到此处,温正初竟有些微微脸红,略微一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转了话锋,道:“如此也能亲近些。”
唐染心中叹了一声,却也还是牵强的笑了笑,道:“好。”
温正初带了二人到房间门口,又道:“你们刚到,想必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去我爹那里告知他一声,也好免得他担忧。”
唐染想了想,道:“既然世伯也来了,不如我先去拜见一下他老人家吧。”出于礼数,总也是要客气一番的。
温正初却笑,道:“没关系的,我去告诉他就行了,你们休息吧。”
唐染见他坚持,只好点头作罢和鸣沛若进了房间休息。旁晚十分,温正初又前来相邀唐染下楼用饭,出于礼数,唐染还是先行拜访了温弘致才与温正初去了大厅用饭。
三人刚刚坐下,点了饭菜,却见一旁的店小二又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小姐,本店客满了,请问三位能不能让一席地方与那位客人用饭?”
那小二伸手指了指门口,三人抬眼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再仔细一看,那老者竟是个道骨仙风的道人,飘飘欲仙一副极其随意,半点不占这凡尘污秽气息的样子,一袭淡素的袍子,若不细看,真是看不出来是个道人。温正初看了看唐染,见唐染微微示意,便答应道:“好吧。”
那店小二见三人同意,便过去叫了那道人过来同坐。那道人坐下点了饭菜,递了包东西与那小二,道:“用这个泡一壶茶来。”
小二应声去了,温正初也递了面前的茶杯与唐染,道:“染儿,这是嵩山盛产的中岳仙茶,有镇定安神的功效,你尝尝味道如何,若是喜欢,回头我叫人送些去你那。”
唐染听他叫自己染儿,一时不习惯,可又碍于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也不好让他难堪,只是眼神犹豫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轻声应,道:“嗯。”
温正初见唐染并无反感自己对她的称呼,欢喜的笑了笑,又道:“染儿,我听说嵩山红叶和嵩门待月可是这里有名的风景佳地呢,不如武林大会结束了,我们去游玩一番,那也是不虚此行了。”
如此胜地,唐染也曾耳闻,倒是有心一去的。但唐染原是不想与他一起去的,可现今见他提了起来,本想直接推脱,但想了想又改口,道:“若是无事的话,倒也不妨一起同游吧。”罢了罢了,何必如此拘谨呢?即便是普通朋友携手同游,也并无不妥啊。
鸣沛若见自家小姐表情淡然并无异色,也只得看着默不做声,却还是忍不住,心道:或许小姐心里,已经慢慢试着接受温正初了。
温正初见唐染应了邀约心中欢喜,又与唐染攀谈起了武林大会,二人谈话间,那老者倒是不理会旁人,自己倒了一杯那小二刚刚送来的茶水。
只是那茶一入杯,缕缕幽香立刻扑鼻而来,沾惹的附近都飘散着这茶香的气味。周围的食客一闻见都是啧啧称赞,倒是有人前来相询,那道人却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旁边的食客俱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摸不清对手底细都不敢过分造次,问了几次那道人不答,便怏怏的散去了。
唐染倒是漫不经心的没有兴趣,饭毕,那道人临走时,看了唐染一眼,才道:“方才多谢这位姑娘与贫道行了方便,贫道一生云游四海,世人面相见了不少,今日看了姑娘这面相竟属无夫之相,今日有一提点,不知姑娘可愿听上一听?”
温正初听得这道长如此一说,笑了笑,道:“道长错了,染儿可是与我订了亲的,怎会是无夫之相呢?”我偏就不信了,这青天白日的,还能被你说的反了去?
唐染却只微微一笑,淡淡道:“道长提点,愿闻其详。”
那道人笑着,道:“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唐染听罢,问道:“在下不懂,道长可否明示?”
那道长捋了捋飘长的白须,又道:“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唐染思琢间,那道长就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扬声,道:“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