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玥走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鸣沛若和水云才敢进来看看情况。
听见有人进来的细微动静,唐染迅速放下衣袖,扭头看去,见是沛若和水云有些偷偷摸摸的样子,便道:“怎么在自己院子里,也这般的小心翼翼?”
“大小姐方才阴着脸,不许人进来。我们见她走了,才敢来的。”水云边说,边观察着唐染的脸色,又问道:“小姐,你现在觉得如何?可要找七夫人来瞧瞧么?”
唐染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唐染自然知道大姐压着这些事情,也是为了避嫌。若是大家都知道她昏倒了,难保哪个细心的不会看出来她瞒着的心事。
见沛若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唐染又道:“水云,你去桦儿那,告诉她一声,就说我醒了,身体无碍了。她若是想来看我,就过来吧。”
水云应声出去了,沛若才道:“我听水云说你昏倒了,可吓了我一跳。”
唐染温婉的勾了勾唇角,道:“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对于洛雨菲送来东西的意思,鸣沛若还很是疑惑,她有些犹豫着道:“洛宫主她,”
“她已经离开了。”既是诀别,又怎么会有纠缠呢。我们之间,除了各自思念,再无瓜葛。
“那,”鸣沛若都不信洛雨菲会这么好说话,自家小姐要成亲了,她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如果不折腾点事情出来,那还是洛雨菲吗?可她最终还是没问出口,顿了许久之后才哎了一声,道:“如此也好。如果她不能两全,最终还不是如此嘛。”省去了中间无意义的挣扎过程,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妍初雪也离开了,再见也不知会是何年何月。虽是意料之中,却也难免叫人失落的很。
唐染勾了唇角无声微笑着,轻声道:“事有不幸而莫能两全,亦权其轻重而处之耳。”她和唐门在我心里,又怎能一样轻重。计算起来,自然是她要重些。只是她要维持与我的关系,我要保全一门的名誉责任和她的性命安危,两全自是办不到的。她的情深,我的责任,终究有一样是要相负的。
唐染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声音还是轻飘飘的,听得鸣沛若心疼的很。可鸣沛若向来不会安慰,又因为是这□,她自己都不算深懂,又如何能安慰别人。也之好在一边不说话,静静的陪唐染坐着。
“大小姐。”听得开门的动静,鸣沛若转头看去,见是唐玥又来了,立刻起身站到一边,恭敬的低着头行了礼。
“嗯,”唐玥点了点头,道:“你先出去吧,我与染儿有话要说。”
“是。”鸣沛若看了看自家小姐,才有些担忧的出去了。
唐玥在床边坐下,将她手里拿着的胭脂盒打开放在床上,唐染一见,疑惑的看了看唐玥。她心里明白,这虽是胭脂盒,可里面装着的,不正是守宫砂么。
唐玥没有抬头,继续研磨着那些红色粉末,道:“这是唐诗她们点剩下的。我偷偷的拿了些来,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对于唐玥的做法,唐染不明白,又疑问道:“可是,不是说有了房事之后,就,”
唐玥用剩下的朱砂加以研磨,点染在唐染的手臂上,然后又把一条活蝎虎放在她的手臂上,那蝎虎瞬间就把那些守宫砂舔得干干净净。
唐玥弯腰放掉那只蝎虎,动作优雅却微带叹息,道:“没错。其实守宫丹砂点在处子的手臂上,经过数日不加洗涤,便可深入皮下,再经擦试或洗涤都不会褪去,而且会愈见鲜艳。但一经房事,颜色就会自行褪去,可对于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女子来说,守宫砂就毫无用处。所以蝎虎一舔食,或是连日擦洗,都会消失。”
“蝎虎又名为壁宫、守宫,便是有守护贞洁宫殿之意。不过,今日点上,你护着它不洗,等上轿前随行的媒人检验之时,单单擦拭,定然是擦拭不去的。”唐玥又重新帮唐染点上了一点朱砂,道:“何况,到时有我护着,如此,可以蒙混过关,便是了。”
见唐染有些出神的盯着那一点朱砂,唐玥知道她免不了心里不舒服,怕她多想,便岔开话题,道:“桦儿方才很是担心你,又惊又吓的,都急哭了呢。”
唐染放下高挽着的衣袖,道:“我已经叫水云去告诉她我醒了,以她的性子,估计这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唐玥点头,握了握唐染紧紧拉着衣袖的手,道:“那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话说白了,往后的事情,要应对的地方许是还多着呢。现在旁的事情,都别多想。”谁会知道洛雨菲会如何,就算没有洛雨菲,一辈子这么长,谁又会知道一个人生的起落沉浮呢?
是了,一辈子太长,长的像是看不到尽头的思念,轻缓又绵长不断。也许会随着时间,越发的模糊飘远,也许会越发的清晰浓烈。有时人生的变数太大,太快,而谁又能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就看穿整个人生,预知未来呢?
唐染乖乖的点头,看着唐玥出门,她知道唐玥还是顾忌洛雨菲,怕她不会甘心就这么看着自己出嫁。可实际上,洛雨菲又怎么会这么傻来抢亲呢,既然唐染选择了服从唐门,那么自己去抢,也不见得她就会跟自己走。
“大,大姐。”唐桦一听水云说三姐醒了,大姐也走了,就急急的要往云楼去看唐染,小孩子到底是沉不住气,一路上连跑带跳的,刚到云楼门口就撞上了才从里面出来的唐玥。速度太快来不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