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只有一个,他周颜也只有一个,失去了哪一个对于他来说,都是近乎覆灭性的!
昭光帝在周颜近乎警告性的语言中退让了,然后在那双猛兽般凄冷无情的眼神下示弱了:“朕,以后不会对花容月出手!”周颜绷直的后脊梁骨也总算是松了下来,在得到这句承诺之后,他只字未提的转过身朝着大门口走去,只是在双手抚上门沿时,转过身看向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清冷道:“臣,愿意再相信皇上一次!”
厚重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周颜挺拔的身姿在门外一道刺眼的光源中走出来;门口处,花容月低着头软软的靠在一旁冰凉的墙壁上,在听见这声声相时猛地抬起头,本是晦暗的眸子瞬时变得晶亮,惊喜的看着周颜走出来的同时,飞快朝着她跑过来。
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有力的腰肢,本来要比周颜还要高一点的人此刻却是用一种依赖的动作眷恋的靠在她的怀里,声音,前所未有的空灵柔恋:“颜郎,你总算是出来了!”
周颜用尽所有力气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人,心疼的在他的头顶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目光清明、神色坦荡的说道:“咱们回家!”
“嗯!回家!”花容月欢喜的抬起头,还有些沾了泪的眸子眷眷的看着他,如灿烂耀眼的星子,亮晶晶的一片。
周颜面对着他晶亮的眼睛笑了一下,然后手臂用力,一把就将他打横抱在怀里;在这最威严的御书房前,将这怀中的小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一步一稳定的朝着远处的石阶缓慢的走过去。
身后白雪皑皑,到处都是干冷的空气和吹的毛孔都发寒的凉风;可是时刻,他们彼此相依偎,却似乎是天长地久、乍暖还寒的春季来临。
……
黑暗的御书房中,刺骨的冷风从打开的窗扇中不断灌入;火盆中的炭火已经熄灭,燃尽的琉璃灯也只剩下一个灯芯摇摇曳曳;黄色的锦稠被风吹的鼓鼓作响,重重的拍打在红色的圆柱上,发出帕拉帕拉的声音。
龙案前的台阶上,漆黑的一团阴影瑟缩的蜷缩着;发颤的肩膀和攥紧的拳头,似乎还在昭示着那人的愤怒和不甘。
窗外,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树影中掠过,接着轻巧利落的几个起跳与转身,扶着床沿的手修长而有力的一撑,接着人影跃入并外面还要冰冷的房间。
今夜的夜空,没有冷月当空,空气中微弱的光源也只是银雪的折射,星星碎碎、晶莹剔透。
黄金面具就是在这星碎的宛若星子一般的光源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高大挺拔的身姿如大山一样将那团缩的人儿罩住,深邃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面具下的脸颊,俊美到近乎让人窒息。
“你来做什么?”坐在台阶上的人终于开口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眼皮耷拉着,连往日神采飞扬的脸颊上也蒙上了一层暗色。
幻影踱步到昭光帝面前,穿着金缕短靴的他挺挺的立在他面前,声音,宛若从万丈空谷中飘出来,“你竟然要人伤我?”
“你还不是利用花容月和周颜反击了朕?”一直低着头的昭光帝缓慢的抬起头,染着凄霜的眉眼里,带着苦笑也不耻:“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
幻影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怒气:“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昭光帝听见这话,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果是你,你会不想知道吗?从小到大一直听命的人,一起高高的骑在自己头上的人,可是连张脸都不肯漏出来,你不好奇?不想知道吗?”说完,昭光帝站起身,伸手到幻影的面前,冰凉的手指,已经碰触到他的面具;只要轻轻那么一扯,他就能看见这张面具下的真正容颜:“不过,朕现在不想知道了;当你诱导朕怀疑花容月的时候,当你把周颜当成一把有力的利剑朝着朕刺来的时候;朕什么都不想知道,幻影,父皇说的很对,朕——比不上你!”
幻影看着眼前放大的手就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半晌,一动不动:“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暗门尽忠职守,只要皇上是仁君天子,暗门抛头颅洒热血,定会帮你匡扶社稷、安定江山;你只要全心全意的相信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就可以,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不要去怀疑!”
“不起怀疑?”昭光帝重复着这句可笑的话:“朕的位置、身份就是要去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怀疑大臣是否忠诚不二,怀疑后妃是否暗藏杀机,怀疑那些巴结谄媚的小人是否有利所图;朕一直都是这么活着的,天下间所有的皇帝都是这么活着的,不是我们愿意去怀疑谁,而是当你享受过身处高处的威风强大,就再也无法忘记那一分分钟的美妙,害怕跌落低谷这才会拼命地想要去抓住荣耀和尊严;所以,才会出现当年先帝铲除北夏定国公主之事,其实你我都心里清楚,那个女人在嫁给岳朗辰之后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她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凤冠霞帔、相夫教子,可最后呢?父皇害怕她,所以才逼得她不得不反,岳朗辰爱妻如此,无颜面对死在怀里的妻子,这才也跟着抹了脖子一起去了。”
“这就是帝术,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