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水瑛拉着宝钗进了里面的卧室,一进了立面的屋子,宝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似地。这间卧室十分宽敞,布置的却是雅致精巧,宝钗看着自己陪嫁过来的紫檀雕花拔步床,上面悬着的帐子是双面绣百种花卉的绿色帐子。一道珠帘隔开,地上是厚厚的地毯,一个青铜鼎摆在当地,里面的香气袅袅传来,不是一般的芸香,檀香,降香,反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息。
“这个屋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你一向不喜欢繁文缛节,我想也不能把屋子闹的太素净了,住在里面冷清清的。这些东西都是我搜罗来的,这张床我本想着换一张更好的,不过想着你岳母特特给你陪嫁的,现在你娘家不在京城,你看见这张床也和看见家人似地,也就留下来不换。这个帐子你别小看了,可是当初太后的心爱之物,太上皇当年为了讨好祖母,叫人赶制出来的。那个纱是上好的霞影纱。这个香鼎是我从父亲的书房里面拿出来的,那些错金的嵌银的太浮华了,这个博山尊可是汉朝的。里面的香也是新进上来的百草精。”水瑛絮絮叨叨指着房子里每一件东西说起来来历。
宝钗没想到水瑛竟然是每件东西都花费了心思,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说:“你整天忙着公事还要想这些,我成了吃闲饭的了。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拾掇屋子,何必要急于一时呢。我,最近你好像有心事似地。从你回来就是怪怪的,我以前以为是公事,可是看着也不像——”水瑛从战场回来,对着宝钗特别的殷勤,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宝钗发觉水瑛一直在观察自己。可是等着她察觉了蛛丝马迹,水瑛立刻是没事人一般,装着不认账了。
“哈哈,奶奶怎么疑神疑鬼起来了,我都饿了。叫底下的人摆饭,吃了之后还要看看园子呢。当初贾家把园子修建的很好了,只是把一些地方修一下,我们去看看。”水瑛躲闪着宝钗的眼神催着摆饭了。
宝钗看着水瑛态度,心里越发的疑惑了,只是她也不能说破也就装着糊涂,大家吃饭不提。
没几天黛玉那边也搬到了大观园的另一半,陈朗和水瑛本来就是世交子弟,感情很好。加上黛玉和宝钗的关系们,两家来往越发的密切起来了。大观园虽然被分成两边,好在水瑛和陈朗都不俗,园子清洗掉了以前的繁华,多了几分的雅致和神韵,比以前越发的好了。
王妃和邱氏也经常来,一家人的日子倒是和美惬意。年关将至,水瑛的庄子上送上来的年底下的例银和租子,今年年景好,庄子上送来的东西十分丰富。还有薛姨妈的信和东西也到了,信上说在金陵很好,见了薛家的族人,上下相处的都很和睦。香菱又有了身孕,薛蟠和薛姨妈商量着等着香菱这个孩子生出来,再回京城。薛蟠专门给妹妹写了一封信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宝钗看着薛蟠的信,似乎明白了什么。薛家送来不少的东西,里面有几匹西洋来的毛呢十分好,宝钗叫人留下来些上好的预备着给太后,剩下的分出来些送给王妃和邱氏。加上庄子上的东西,丰丰富富的装了一车子,宝钗选个日子去了忠顺王府上。
从王府出来,天色变得十分阴沉,莺儿掀开轿帘:“看样子是要下雪了,今天冷的厉害,奶奶的手炉里面添上些炭火吧。”宝钗穿着厚厚的白狐狸大氅一点冷她看着莺儿身上穿着一件青缎子飞鼠皮的衣裳:“你这件衣裳现在穿着单薄了些,不如你拿着手炉。”正说着忽然一阵喧哗伴随着马车震动,接着是一声呵斥:“打死你这个叫花子,竟敢偷东西。”
“奶奶,是个花子偷东西,撞到咱们车上了。”外面赶车的赶紧回话,莺儿掀开车帘子,一件熟悉的红色猩猩毡映入眼帘,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可是宝姐姐,我是云儿!宝玉,是宝姐姐!”
宝钗很是惊讶,但是听着声音没错,宝钗忙着对莺儿说:“你去带着云儿和宝玉去你家里安顿一下,等着我闲了再和他们说话,在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好看。”莺儿领命忙着出去把宝玉和湘云安顿在闲着的车子上。那个刚才追着他们打的人倒是不愿意了,上前说:“你们是谁,这两个花子偷了我的东西,要走也可以把钱算还给我。”
莺儿也不想生事忙着说:“他们是怎么了?你这样光天化日的欺负人。”那个人很是骄横,傲慢的道:“两个穷花子,吃我的东西,我要抓他们来还钱。”一边的湘云只是垂泪,宝玉刚要说什么,一个看热闹的上前说:“这位娘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们两个不过是吃了他扔出来剩菜罢了。娘子不要给钱了!”说着对着那个人使眼色。
莺儿看得出来这里面有些事情,也就拿出来一块银子扔在地上:“这些可够了?你若是还来找他们的麻烦,我可是不依的。”
那个人见着银子顿时眼前一亮,赶紧捡起来:“够了,够了!也没多少。”忙着捡起来银子走了。莺儿安顿好了宝玉和湘云,坐着另一辆车回家了,宝钗的车队则是径自向着府邸而去。看着车队离开,那个人不甘心的说:“你装什么好人,我看着那个花子婆倒是有几分姿色,若是卖到勾栏院还能值几个钱。好好地把个肥肉放走了!”
“你道是那是谁家,安郡王家的车子,别说里面坐着的是王妃,就是一般家人,人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