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柳明月板起脸来:“我过生辰不找寒云哥哥讨要礼物,难道还白白便宜了他?”说着说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惠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刚刚还板着张脸要去找云少爷麻烦?
柳明月已经冷笑一声,与她平日的天真笑颜截然不同,夏惠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是不同。她已问道:“夏惠,是不是寒云哥哥在京中很出名啊?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讨厌他?”
夏惠听她这话音,好似对沈家小姐的话也并未放在心上,心头略松,便忍不住夸了起来:“自从云少爷的授业恩师林先生夸过少爷,罗老将军也说过,他这帮徒孙里面,云少爷稳拔头筹,京中谁人不知柳府的云公子?若非……”若非他是寄居在相国府,众人也摸不清相爷到底是将他当作养子还是当作东床快婿来养,不敢轻易行动,恐怕媒婆早踏破了门槛。
只是这些话,夏惠却不敢告诉柳明月。
柳明月进了小跨院,直扑正房向薛寒云讨要礼物。
连生奉了茶之后,就小心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努力减少存在感,又忍不住暗诽:大小姐养伤的这几个月对少爷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以前来不过是找找茬说些难听的话就走了,现在来了简直跟强盗似的。
前一阵子她瞧中了大少爷桌上的红丝砚,结果直接抱了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
那红丝砚还是去年少爷有篇文章做的极好,林先生送他的,少爷珍爱的跟什么似的,这些日子闲了才翻出来……还没用多少日子就被她抢了去。
大小姐骂人是不骂人了……只是又沾染上了打劫的毛病。
前几日罗家兄弟们来,送了一个十二生肖的檀木摆件,各种动物栩栩如生,在山石田园之中各展所长,树上挂着的猴子,田舍门前拴的狗,田里犁地的黄牛……最是逗趣不过。那些动物最大的足有核桃大小,小的却形如花生,像兔子鸡这类体型小些的,哪知道等他们呼啦啦一走……这摆件就归了大小姐。
她当即吆喝着人问都不问一声就搬到自己院子里去了,扬着脸一幅等着少爷跟她算帐就要跳起来骂人的模样……太气人了!
可恨当时少爷那无动于衷的眼神……他甚至觉得少爷似乎在笑似的……铁定是他多想了!
连生眼睁睁看着,柳明月伸出手来向薛寒云讨要礼物,讨要的理直气壮,被讨的淡淡道:“你前些日子不是才将贺礼搬回去吗?”
原来少爷也记恨着呢!
大小姐愤慨,连连大叫:“你是说那个十二生肖的摆件?怎么可能,那是你给我玩的……不行,生辰礼物现在就要!快拿出来别瞎耽误功夫,一会阿爹回来我还要去跟他要呢!”简直就跟拦路抢劫的没两样。
连生半张着嘴巴,都有些傻了:……大小姐您记性也太不好了吧?那摆件明明就是你抢走的……
可恨他家主子毫无气节可言,听到这话竟然就屈服了,从靴子里摸出罗老将军送的那把从外族手里缴获的锋利无匹的匕首,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块女儿香来,下刀雕了起来,一会便雕成了个木钗,钗首却是半弯月牙伴颗星星,很是逗趣。
连生微哂:大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看得上这样的木钗?
哪知道自薛寒云开始雕起来,柳明月便专注的站在他旁边,间或挑剔几句,花纹太少什么的。等薛寒云雕好了之后,又打磨了一下,她早喜孜孜夺了过来,随口道谢,在连生木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带着丫环们施施然去了。
这就走了?
连生心内委实不甘,替自家主子抱屈,可是抬头之际,似乎觉得……少爷好像唇角弯了一下,绽出了个浅浅的笑。再去看,还是那幅冷冰冰的样子。
一定是他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