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幼豹好像很快就恢复了精神,看来寒潭对他的影响并不像长远想象的那么大天龙神帝。长远还陷在对形式的考量之中,全然没发现那幼豹在他脚边一圈一圈的悠转,还是不是伸出短腿去刨林长远的脚。
见林长远不理它,它刨得更加欢快了,直到某一次它那尖利的爪子把林长远给抓痛了,对方低头看它的时候,它便箭一样的射出躲得远远的。过了一会儿,它见林长远无大的动作,又返回来重复着刚刚的事情,只要林长远一动,它就跑到三五丈外的树干后面躲上。并且乐此不疲的进行着它的游戏。
白骨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那百花豹,突然怒道:“你这贱骨头,别人把你捆起来掉到寒潭上,你却还不知羞耻的要同别人嬉戏,你再招惹他,他说不定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熬成一锅汤。”
那幼豹不但没有任何收敛,见林长远坐了下来,它反而高高兴兴的伏在林长远的双脚之间,把花里胡哨的脑袋用力的往林长远的双脚的缝隙中间挤。
长远把那幼豹提了起来,对老者道:“这畜生可是灵物?倒是通人性。”
老者不屑的哼了一声,道:“灵物?小小灵物,可怎得比上这东西。它乃是已度一次雷劫的灵豹。就是十个,百个,千个你,也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林长远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幼豹,并且伸手点了点它的鼻尖,道:“这畜生已渡一次雷劫?前辈可别开玩笑了,若是再度八次,便已成仙,即便只有一次也是法力无边的高手,它这模样,可没让人看出来。”
“你别不信,它现在自然没这种法力。灵物的修仙与人不一般,若到了渡劫的境界了,那已是强大之极。可是渡劫之后却差别相当之大,修者渡过一次雷劫,便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虽然过劫之后会有一年的疲损期,但是并非为毫无还手之力。而灵物渡过一次劫,却会记忆全失,从新汇聚成幼胎,再入修行之道。若是能再次修入渡劫之境,那么便能找回记忆,再入二次渡劫。
以此推类,循环往复九次,才能真正修成正果。比人修仙,更是困难百倍。所以,大凡是有灵物修成仙果的,大都是与修者有着血脉之契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保证灵物在后期渡劫的状况下得到充分的保护,让它的灵力与能力渐渐恢复。”
林长远手一松,那幼豹便落入他的膝盖上,并且翘着屁股往大腿缝里钻,实在看不出来这东西已是渡劫之物。
老者又是一哼,道:“这家伙定了活了上千年找不到对手,骨血里都盼着有人教训它,才对你这般亲热,真是个贱骨头。”
林长远哑然失笑,他若是早知道这东西这般厉害,定不会把它当狗儿一样欺负。
两个人正聊着,宗寂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这一醒确是大哭起来,跪在地上叫道:“师兄,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赶我出师门,我会努力学习法术和剑术,我会变强的,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不要丢下我。”
林长远心中听得苦涩,他哪里想过要单独留宗寂在这里,但见宗寂误会了,却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得把宗寂抱着,哄到:“师兄不走的。但是你要跟着前辈学习法术和剑法,不然我们说不定出去就会丢了性命。”
宗寂伏在他肩膀上,用力的点着脑袋,啜泣了一会儿,又指着胸口道:“法宝取不下来的,宗寂给不师兄。”
他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又小声道:“不是什么法宝,师兄不要也罢。”
林长远是见过乾坤灵叶的,自然知道宗寂身上那个刻纹便是灵叶的灵体,这是不会有错的。他想了想,便问道:“为什么说不是法宝?”
宗寂低着头道:“痛,法宝会让人痛吗?”
老者在一旁听了,大喝一声:“欺人太甚,对一个小孩子却也下的如此狠手,岂有此理。”
长远又问道:“是经常痛吗?”
宗寂点点头,道:“晚上,晚上就特别痛,有时候白天也痛。刚刚就好痛。”
长远一下子想到之前百花豹怒吼,宗寂晕倒的事情,道:“是最开始晕倒的时候痛吗?”
宗寂皱起眉头,按住胸口的纹路,似乎连回忆都变得痛苦:“恩,好痛。我以为师兄不会再理我了。”
他说到这里,老者突然哐当一下把拳头砸向地面,道:“一个两个都是贱骨头。”
长远本就心思细腻入微,见宗寂如此一说,总算是有了一些猜想,虽然是猜想,至少有了推进的方向。比全然不知好了太多。宗寂口中的痛,显然是与那道刻纹有关系,至于老者说的缚咒之术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是只要能够从这道刻纹入手,一定能找到解咒的方法。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从未有一种法术没有破解之法。
他想起以前对宗寂的态度,非常的不是滋味。心中又多了许多歉疚之情,为自己,也为天光剑门。林长远虽然是善于装正派的一个人,但这不表示他本身就是个阴险恶毒的坏人,作为大师兄,他反而比普通弟子多了一份责任感,因此对宗寂,他更是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此刻心里只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让宗寂不再遭受这不断绝的痛苦。
宗寂见长远久久不说话,他却不敢像之前一样随口说些什么,只怕师兄会真正丢下他不管,便紧紧的抓住长远的衣服。
长远自然发现宗寂的紧张,回过神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