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鸣怒极反笑,笑到最后一声长叹,“好好,文野教出来的好徒弟!我天光剑门的好弟子!林长远,你要护他,拒护,不过便是你死了,这一生逃不脱的也只有欺师叛祖,勾结妖族的名声,永远都只会站在整个修真界的对立面!林长远,你想好了!”
“嗤,护我?真可笑。”背后的宗寂站了起来,他拭掉脸颊上的血迹,不但没有因为林长远的舍生相救而有所动容,反而整张脸庞都扭曲得可怕,神情中透出种种癫狂,那些红雾都散淡开来,飞快的往四周弥漫,很快整个地方都染上了一层淡红色。
抚鸣与嬴垠都是一震,伴随着那些弥漫开的红雾,其中隐隐藏着某种令人绝望的怨恨,那种阴冷的情绪无处不充斥着,如同针芒一般刺入当场人的肌理中,背上升起一阵恶寒。那红雾中的力量纷乱而驳杂,既算不得修者的灵力,更不是妖力,只有老道的抚鸣从中嗅出了一丝禁忌封印的味道。
宗寂神色变幻,他旁若无人的走近林长远,转而有狂笑起来,道:“你想要护他是吗?那就去死吧。”
说罢伸手就掐住林长远的脖颈,他带着不可一世与高高在上的表情,用几近怜悯的语调,拉近长远耳边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丢了性命也要保护他是吗?即便他才是真正的背叛者,你也甘愿吗?”
长远心跳如雷,他干涩的嗓子嚷不出半个字来。有那么一丝彷徨又带着一种毫无期盼的希望,他似乎是想要证明他的坚定与毫不犹豫,目光炯炯的对上宗寂的双瞳。
“真有意思,你知道吗?交给天光剑门的那封信,可连一个字都不是出自我的手。师兄,你能在死之前明白你有多么的可悲吗?他一定比我更加会伪装自己,不然你怎么舍得丢了性命也要护着他呢?啧,可惜,他想要的只怕和我是一样的东西,你的元力罢了。”
看着林长远眼神中闪过的那么微小的一丝不确定和茫然,他惬意的享受着这份精神折磨所带来的愉悦感,他乐意看到林长远为自己的不顾一切付出代价,他乐意看到他后悔。是的,林长远就不该对那个人怀着这样的执念,那个人是不存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只有他!
“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即便是元力也抵不上你的存在那么的令人厌恶妖尾之卡莲莉莉卡。死吧,从此与他一起消失吧。”这一次,这些话语却没有激起林长远的任何回应,他的目光极为平静。
宗寂冷哼一声,手指一扣,只需再多加一份力气,那脖子恐怕就得应声而断。
“师兄!”长峰怒吼一声,也不顾那红雾的剧烈灼烧感,赤着手臂扣住宗寂的肩膀试图将两人分开。
“滚!”银光一闪,异神破雾而出,那剑身之上出现三道红色的刻纹,忽然便一分为三道虚影刺像长峰。长峰哪里肯退却,佩剑出鞘与异神纠缠起来,他是发了狠,怎肯让宗寂好过。
可是那三道剑影若有灵性,处处击其薄弱,又与那红雾相互交绕,力量强盛,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不似剑威却甚是剑威。眨眼之间,长峰竟已身受数剑,血水一旦溅出身外,立刻就被那红雾烧的无踪无影。
林长远艰难的翻动着嘴唇,他大有放弃之意的脸庞上开始表现出惊惧和慌张。他死了自然是不要紧的,可是跟着他来的长峰却是不能死的。
“长峰,不要。离开这里。”
“不,师兄,你说了和我一起回淮州。”长峰声音颤动着,带着哭意。他历来骄傲,这骄傲却永远也抵不上生离死别。
“轰。”巨大的剑浪两两相撞,原是那抚鸣发出的剑势被嬴垠所拦而至。
而这剑浪声之后,又紧接着一阵尖利的长啸声从四周响起,辩不出方向。听得这声音的嬴氏族人突然大叫起来:“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嬴垠神气均一震,这声号,却是嬴年带人回来了。他终于感到身上重担一松,剑势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抚鸣却恰恰相反,他听到那声音也同是心知肚明,但是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灭了宗寂,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关头退却。
抚鸣往后一退,对着那些天光剑门弟子大吼一声道:“开阵!”
那些弟子神色一变,立刻抛出佩剑,八支佩剑一瞬化出八条剑气,首尾相连,八人各落一角。八条剑影凝成一条重影,落入阵中,霎时冰天雾地,众人还未有准备,就从那冰阵中冲出一只三角雪鸟,眼大如铜铃,嘴利如尖刀,羽翼似鳞片,双爪似铁锏。
这兽鸟一出,剑气,红雾,剑光,剑威竟统统消散。唯它利嘴一张,喷出一道紫色的雾气,如张开的大网直扑宗寂一处。
鸟兽之速如火光一闪,那紫雾更是轻纵而去,网形硕大,将石碑旁的三人一齐困了起来。突然就若流火一般燃烧,火而生风,风又纵火,那紫雾所及竟就燎原之势,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破!”一道金光从远处飞来,正是一支身形巨大的青铜剑,它周围闪耀着纯金色的光芒,着眼看去,剑身却黯淡无芒,古朴苍凉。那支剑如有双目,笔直的刺像那只三角雪鸟。
一剑破其神,那雪鸟低嗷数声,化作一团青烟俱无踪影。抚鸣一声闷哼,手中之剑摔落与地上,他腰间的一枚紫色玉佩即刻碎成粉末。原这雪鸟乃是他灵力所化,与他正是相连相随,这一破阵,他自然是受了重创!
也就在这时候,那团还未烧尽的紫色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