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我…”楚姜窈挠着腮帮子,还没想到怎么说。
“我说过办完这趟事回来,要训练你吃好吃的。走吧,今天就去,免得让我拖欠。”虞从舟没等得及她回答,就开始一股脑说着心里彩排过好几遍的话,他的视线则胡乱地在水平线上寻找着聚焦点。
楚姜窈‘呵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最后应道,“哦…”她对别人所谓的好吃的总是很发怵。
虞从舟向她伸出手,要拽她上马,她正抬手要去拉,忽然一愣神,略有惊惶地又把手缩了回来说,“哥哥骑马、我跟着你走就好。”
虞从舟明白她不敢上他的马,是因为上回他醒来发现二人共乘一骑时曾狠狠地责骂过她。他心中一叹,自己总是做些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又怎么能期望别人想的明白呢。
还好他想到一个好理由,“你腿伤还没好,别走路,上我的马罢。”
“真的?”听他突如其来地这么说,她满脸满眼都洋溢着笑,毫无掩饰,一把抓住他的大掌,立刻爬上坐好。
“夸张!笑得跟老鼠吃到大米一样!”虞从舟故意不屑地说。
反正背对着他,楚姜窈大胆的扮了个鬼脸,不过既然得了便宜,还是卖乖吧,她便只是抿着嘴偷乐,不再发出什么笑声。
一路驰到一处陌生的湖边,他扶她下了马。这里有一栋两层楼的翠瓦房子,牌匾上写着‘五碧斋’。楼宇倒挺气派,不过看来好冷清、全无客人。早春的金钟花却是在周围开得很热闹。
走进一楼,豁然开朗,厅堂里摆放了十几个圆桌,原来这栋搂是个大酒肆,面向碧湖,因而搂内所有的窗子都是由顶及地,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得见所有在湖上浮游的雁雀。
一位老者迎出,恭敬地将虞从舟引入窗边一桌。桌上已摆放着各式菜肴,热菜冷盘满满登登的,不过对楚姜窈来说都没差,美则美矣,但并不能引起食欲。
“每样试一点,必有一样你会吃上瘾。”虞从舟端坐桌侧,试探地说。
楚姜窈尴尬地笑了笑,但固拗地不肯举筷。
“和我府上的不一样,很清淡的,”他刚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傻傻的,他府上的菜肴、她也从来不吃,一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
果然她一脸坏笑,扭头对那老者说,“有没有清淡的兔子肉?也上一份,我大哥想试试。”
虞从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最怕看到兔子被煮熟的样子,更不要说剁成块儿、还端来吃了。
不过这倒提醒他了,他念头一转、想到一招,于是说,“好,我不逼你吃。你拿黑丝巾把眼睛蒙上,我们上二楼去。”
“我哪有黑丝巾!”她唯恐中招,只好苦笑。
“你有的!莫装了,你不拿,我来拿了!”虞从舟想到那晚她诳他蒙眼跳崖就凌起目光、竖起眉毛。
楚姜窈被他眼光一怵,不得不听他的、从怀里抽了黑丝巾,自己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了。心里嘀咕,他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拉她去二楼跳楼呢?
他果然过来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二楼走去。这究竟是什么把戏,她脚下有点发抖。
在二楼走了几步,虞从舟停下来转身问道,“你闻到什么味道么?”
“湖水澄清的味道,芝麻熟透的味道,某种东西甜腻的味道,还有…”楚姜窈深深吸了口气,“好像还有青草清香的味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这阵清香沁入心脾,滋润她全身,还未品到,喉间已经舒畅起来。
“是这种味道么?”她听见从舟问道。
她觉得那青草香味忽然由远变近,似乎就在面前,她又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哇,好香,真好闻!”
“尝一尝、更香。”
她感觉有冰冰凉凉、柔柔滑滑的东西轻触到她的唇,带着那青草香气。她果然觉得肚中咕咕,便张圆小嘴,啊呜咬了一口。
不知该怎么形容,因她从没吃过这般美味的东西,淡淡的甜、淡淡的香,入口细腻柔软,牵连着她的舌根喉间,品不清的味道,却让她舍不得咽下。
她顾不上说话,接连又咬了几口。全品完了才来得及说,“好好吃哦!”
她一把拉下黑丝巾,想看看那究竟是何方神物,一眼望去,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式精巧的小点心。“刚才哥哥给我吃的是哪个?”
见她迫不及待的样子,虞从舟心致盎然,笑着手一摆、指了指桌角上一盘墨绿色的团形小点心。
“奇怪,从前也见过的,但它墨绿色的丑样儿、挺吓人的,所以完全没有食欲。”楚姜窈嘟着嘴、叽里咕噜地自言自语。
她天真的小样儿映在从舟眼里,简直比满桌的点心更让他牙痒痒、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