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姜窈在虞府装了几日病,总算不用下床走路[武林外史]箐本佳人。虞从舟等人都忙着五国合纵的事,倒也没有察觉她有脚伤。
半个多月后,她在脚上裹了厚厚的软布,也算能下地行走了。那一日,小盾牌带来消息说,燕赵魏韩俱已应下齐国之约,愿五国合力伐秦,齐王又首推赵王来钦点此番合纵大军的合纵长。姜窈心想,这看上去势大气粗的,其实各国必定都露出点号角、却藏了点私心,比如她所知的赵、魏之谋,还有许许多多的、她所不知的阴谋阳谋。这六国混战,不是在赌"鹿死谁手",却像是在开"选鹿大会",谁才是牺牲品,现在言之过早。
既然由赵王来钦点,赵王自然希望扶持虞从舟做这合纵长。因而这几日,朝上朝下激烈的争议声不绝于耳。最大的反对声音自然来自奉阳君一派势力。若虞从舟做了合纵长、而五国联军又恰巧能赢些城池什么的,那赵王转眼就要夺回亲政大权,这一向都是独专国政的奉阳君的大忌。
赵王烦恼,虞从舟跟着烦恼,楚姜窈更是烦恼,因为主人给她派了个新任务:明日一整个白天都要缠住虞从舟,不能让他出现在平原君的寿宴上。
她郁闷地坐在虞府东墙上,若完不成这个任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看见后天的日出。而小盾牌恰恰在这个时候跑来和她搭话,她义愤填膺地抓住他的两肩,使劲撕扯,“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不要让他出现在平原君的寿宴上?!还不如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祭奠上!”
“天无绝人之路的,我们再想想…”小盾牌皱着小眉头,安慰道,“额,比如,你用美人计来诱惑一下?”
“‘美人计’?他可是‘天下七俊排名老三的,到底你想叫谁诱惑谁?!”
小盾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试探地问说,“那,文的不行,我们用武的?把他绑起来藏着?”
“这种送死的主意你都想得出来……还不如让我去勾引他,至少还能博个**一刻!”小令箭悲愤地看着他。未几,她深深吸了口气,仰起脸,望向天堂,“罢了罢了,看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我自杀,或者你自杀!虞府办了白事,明日自然就不能去参加人家府上的红事了。”说完,小令箭便做纵身一跃状,欲从东墙上跳坠而下。
“别别别!”小盾牌慌忙拉住她,“我真的想到一招妙的!”
“真的?”
“你那个坏哥哥,不是给过你一颗叫‘朝夕顾的毒药嘛!”
朝-夕-顾-!一语惊醒梦中人,小令箭笑叹此番真是命不该绝。她听淮哥哥说过,服过此毒,清晨、黄昏都会昏睡小半个时辰,醒来便是白昼、黑夜判若两人。白日里,会像已得重生,失却往日所有记忆;而晚间又会忘掉白天做过的任何事。
“大妙啊!”她忍不住紧紧抱住小盾牌,“只要把‘朝夕顾放进银丝糖里,明日虞从舟一吃,就变成了舟从鱼了,我们再哄哄骗骗,把他拐走一个白天应该不是问题吖。”
她从怀里拿出淮哥哥送给她的药瓶子,感恩地瞅了瞅,闪着点泪花又把那瓶子当宝贝一样藏进衣襟里。
二人计议停当,布置好明日路线,备下黑衣黑面巾。楚姜窈又去向虞从舟推脱太累,不想同去平原君之宴教主遇上白眼狼。虞从舟好生奇怪,这么热闹的事情,这小鬼居然会不想去?
入魏这一来一回,邯郸这边堆积下许多事情。是夜,虞从舟不得不挑灯夜读各类往来宗卷书函。又疲惫又诸事锁心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拿出颗糖,含入口中。
饷婵视的小令箭、小盾牌一阵狂喜,轻轻对击一掌,才一起逃窜回房。
翌日清晨,虞从舟刚刚起身、漱洗停当,忽觉困顿不已,脑中晕眩。他不得不坐回床上,想是自己昨夜太晚歇息了。
他迷蒙中又倒下睡去。却不知此时两个黑衣人趁着天尚未亮,已从后窗摸进他房中。饶是小盾牌轻功也不错,一刻滴漏功夫后,虞从舟已躺在虞府侧门外的一辆马车上。
楚姜窈和小盾牌这才脱下黑衣,疾疾地驾着车向东驶去。
终于行到一处热闹地方,忽听车外一队卫兵奔过,领头那人的声音似乎特别熟悉,“各处都去找找,务必寻到公子!”
楚姜窈和小盾牌心中一惊,这么快就发现虞从舟不见了?二人担心马车太过招摇,遂决定分头行事,小盾牌去跑东跑西、惹出点动静来吸引卫兵的注意,姜窈带着虞从舟藏匿起来。
一下马车,姜窈见旁边是一堵矮墙。她左手拉住从舟,以右肩顶住他的前胸,右手环上他的腰间,提起内息,纵身一跃。若是平时,以她的轻功,当身轻如燕轻易上墙,只是此时脚伤还隐隐作痛,还要带着个昏迷中的虞从舟,她顿时玄燕变成跛鸭,勉勉强强才飞上了矮墙。见卫兵就在不远处盘查,只得再一运气,猛地跳下矮墙另一边。
这下有墙阻隔视线,她心下稍安,扶稳了虞从舟让他倚躺在墙边。但刚抽出手来,她不禁大惊,手上竟有一抹血迹,难道她又伤了他?她双手伸入他的发间,果然感觉脑后有一丝湿润,定是刚才越墙的时候哪里磕到他了!她一时局促不安,两只爪子挠着脸,心有愧疚,自己怎么总是弄伤他?
但偏偏在此时,从舟悠悠醒来,骇得姜窈心乱如麻,瞪着大眼浑身发抖。她不知那"朝夕顾"是否真的有效。若是他仍然神志清醒、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