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朝建都以来,北方的这三州十二郡一直都是一道坚固的屏障武神修仙。镇守此处的总兵、太守无一不是难得的人才,天子之所以忍痛让他们远离京都,到此偏远的边疆来,正是因为这里需要真正有才能的人帮他把边疆守住。只有守住了边疆,再谈富国强国和其他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而这三州十二郡之中,章州素有“铁墙章州”之称,无疑是最关键的关卡之一,是以当年夏老将军遭人陷害,即使先帝痛心疾首,却还是将他放到了章州。却是没想到,夏长空居然会反叛,且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
一大早,章州就送来急报,说那晚的刺客画像弄错了,与另一群经过章州连夜赶路的其他人弄混了,教陆骞速速撤去城内的告示。陆骞接到急报后,不由得对着画像又仔细看了几眼,顿然吃惊,画上的人正是苏夜涵和衣凰一行人,然既然夏长空已经说明画像弄错了,而苏夜涵也并未说什么,他也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命人烧毁了所有画像告示——这些画像他第一次瞧了就觉得蹊跷,城中来了一位得道异士,且他也细心考察过他,发现那人并非江湖术士,便让他进府坐了坐,老人只坐了片刻,正好看到了那一摞画像,立刻叫住捧着画像的人,自己走上前随意从画像之中抽出一张,说道:“此画有误,不能张贴。此二人命中祸福非仅如此,大人要细细掂量。”
陆骞闻言,忍不住接过画像来仔细看了看,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再抬头时,老人已是不知去向,他心里大惊,立刻命人将苏夜涵和衣凰的画像全都揭了下来。没过多久,十三王爷苏夜泽和辅国大将军冉嵘随着另一个人领着一万银甲军入城,陆骞才霍然发现,画像中的男子正是当朝七皇子苏夜涵,当下觉得冷汗阵阵,如果自己真的将这些画像贴了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苏夜涵反复看着手心里的莲子,夏长空用莲子传信,告诉他自己的母亲与他的母妃贤妃乃是出自一族库莫奚族,而库莫奚族之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那是罪中大罪,所以他除了敢赌一赌,相信夏长空是另有苦衷,然他却想不明白夏长空此举究竟在向他透露什么信息。
苏夜泽从身后走来,看到苏夜涵之后立刻猫着脚步慢慢靠近,到了苏夜涵身后,正想大声说话,却不想让苏夜涵抢了先:“昨晚睡得好吗?”
反被吓了一愣,苏夜泽拍了拍胸口,吐了吐气说道:“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啊,七哥。”
苏夜涵淡笑,“你在身后那么久不说话,所以我就先说了。”
听了,苏夜泽直摇头,叹息道:“知道七哥你警觉性高,不与你争论这个。衣凰呢?还没起么?”
这一声“衣凰”从苏夜泽口中说出来极其自然顺畅,然苏夜涵却总觉得听着有些怪异,说不出的怪异,他低下头咳了一声,回道:“她早就起了,现在应该在厨房。”
“什么?”苏夜泽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凝眉想了想,小声问道:“昨晚的那些东西当真都是她做的?”
苏夜涵轻轻“嗯”了一声,这下苏夜泽表情沸腾了,挤眉弄眼了半天,突然又“嘿嘿”一笑,说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综漫亿载星光。”
苏夜涵接过话说道:“她自小就经常不住在右相府中,不是住在冰凰山庄就是随玄清大师出游,以她的个性,要完全依赖别人是全然不可能的,会一些手艺也是自然。”
苏夜泽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若让人知道我天朝的郡主竟然自己动手做这些粗活,岂不让人笑话?”
“自己动手,自食其力,有什么可让人笑话的?”身后传来衣凰带着一丝挑衅之意的声音,苏夜泽连忙转身看去,见衣凰和青芒提了两只大包袱,看起来似乎很沉的样子。
守在不远处的邵寅和方亥见了,连忙上前接过,都微微一怔。
衣凰朝他们挑眉一笑道:“带着路上吃。”
“是。”两人都兴奋地笑了笑,提着包袱走开了。
昨晚衣凰做的那些点食可是把他们馋得不得了,却不敢觊觎,这下好了,看来衣凰也给他们做了一份。
倒是苏夜泽不明所以,探着脑袋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自己动手做的东西,”衣凰说着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都是些让人笑话的东西,你就别看了,免得污了你的眼睛。”
一听这话,苏夜泽顿时陪出一脸的笑容,和声道:“话不能这么说,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呀?”
对于他的讨好,衣凰直接忽略,走到苏夜涵面前问道:“王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苏夜涵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冥行术》放进你包袱里了?”
“嗯。”
他笑了笑说道:“那就好了。”
当日一早,太阳尚未完全升起,秋露尚未蒸发,就在许多人尚且沉溺在睡梦中的时候,并州西城门大开,一万银甲军先后随着阵前将领出了并州城门,朝着东昌进发。
衣凰与苏夜涵争执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没能争得过他,只得乘着马车随着军队前行。
其实,严格说来,苏夜涵并未与衣凰争执多少,只是刚一听衣凰提议召集要骑马前行,便立刻沉下脸色,吩咐陆骞准备马车去了。之后无论衣凰如何威逼利诱,他始终不肯允口让衣凰骑马,他不允口,其他人就不敢不照做。
不过,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