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距离兹洛城并不远,骑马多则两天、少则一天便可到达。
只得衣凰庆幸的是,苏夜泽素来骑术不错,这一路走来倒没有给她添多少麻烦,行程还算顺利,前一天申时三人出发,第二日下午日落西山之时便已到达宛城。
离宛城城门尚有好一段距离,衣凰三人便下马步行,路两边及空地上早已搭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孩子的哭闹之声不断传来。众人就地起火,在帐篷附近架起锅灶做饭,然而一眼望去,却几乎看不见哪一家的锅里有像样的饭食,都只是些清汤稀粥。
不远处的宛城城门紧闭,城门外数百名侍卫遮面防守,城中有好几处上空黑烟缭绕,显然是被火焚烧过。
路两旁之人看见三人牵马而来,纷纷向他们投去怪异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与惊恐。
沛儿看了一眼从身旁经过的孩童,对衣凰问道:“他们怎的会搬到这里来住?这里处于两城交界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水粮来源。”
自从进了宛城地界,衣凰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听得沛儿这么问,凤眉不由皱得更深,声音沉沉道:“方才我们一路走来,临近各城均已紧闭城门,往宛城方向是只出不进,他们这是在担忧宛城的人将瘟疫传到他们那里。眼下只怕染病之人都被集中在了城内,所以尚未感染之人便转移到了城外……”
话未说完,突然只听一阵哭喊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对侍卫正意图从一名年轻妇女手中把年幼的孩子夺走,孩子的父母拼死阻拦,死活不肯放手。那些侍卫一见不由怒了,一行人上前硬生生地将他们拉开,抱走了孩子。孩子父母一见,顿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哭着喊着要侍卫还回他们的孩子。
“太过分了!”苏夜泽见状不由大怒,顾不上衣凰的阻拦,一个箭步冲上前,三拳两脚将抱着孩子的侍卫,将孩子夺了回来。
“什么人?”见同伴被袭,一队侍卫纷纷围上来,将衣凰和沛儿在内的三人团团围住,怒目相向,警惕地盯着三人,“你们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是!”苏夜泽一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他们欺负了人还有理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孩童,究竟是何居心?”
一听他这么问,其中看似领头的那人一抬手制止了扑将上前的众人,紧盯着苏夜泽道:“这位公子想是误会了,我等并不是要强抢孩子,而是……”
“而是这孩子情况不对,有染了瘟疫的征兆。”衣凰边说便从腰间的瓶子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孩子的嘴里,而后狠狠瞪了苏夜泽一眼,道:“走之前你是怎么说的?到了这里一切听我安排,可是你……”
被衣凰这么一瞪,苏夜泽不由愣了愣,而后伸手探上孩子的额头,顿然惊道:“好烫!”
那群侍卫见衣凰一口道出他们此举的目的,又给孩子为了药丸,不由惊问道:“这位公子懂得医术?”
衣凰淡淡道:“略知一二。”而后她转向吓得惊魂未定的孩子父母,脸色沉重道:“这孩子虽有瘟疫症状,但眼下尚未确定就是瘟疫,你们若是相信我,就让我把孩子带走,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他。”
“真的?”孩子父母惊喜交加。
那侍卫领头又道:“不仅仅这孩子,连大人也得带走关起来才是,毕竟他们一直与孩子待在一起,为保其他人安全,我们必须将他们带走,这是总兵大人的命令。”
衣凰轻轻点头道:“本就该如此,只不过希望你们能好好对待他们。另外在下还有一事要劳烦这位兵哥。”
那领头问道:“何事?”
衣凰淡淡道:“劳烦带我们去见一下总兵大人和玄清大师。”
闻言,那领头蓦地一惊,诧异地将三人来来回回又打量了一遍,疑惑问道:“京中传来消息说派来协助的两位太医均是年近六十之龄,看三位这年龄……”他顿了顿,以目光询问衣凰。
抱着孩子的苏夜泽不由轻笑一声,将孩子交到沛儿怀里,伸手撩开外面的锦袍一侧,露出腰间的令牌。那领头一见,顿然大吃一惊,道:“你是十……”却见苏夜泽抬手制止了他道出自己的身份,领头会意,挥手示意其他人将孩子的父母带走,自己则对着三人恭恭敬敬行了礼道:“三位请随我来。”
城门外,距城门约一里路远处,架着一个比较大的帐篷,帐篷外挂着一面小旗,上附:刘。
领头走到帐篷前,在门外喊道:“刘大人,京中来人了。”
门帘很快被人掀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略有惊讶地看着领头,问道:“不是说今日一早方才出发么?这么快便到了宛城?人在哪里?”
苏夜泽上前道:“一早出发的是闵吉与鲁明义两位太医,本王与清尘郡主等不到今日一早,所以昨天下午便动身朝着宛城来了。”
宛城总兵刘文诧异地看着苏夜泽,听他以“本王”自居,又言及“清尘郡主”,说起闵吉和鲁明义时更是直呼其名,不由心中暗惊,仔细地看了两眼,突然惊道:“下官参见十三王爷,清尘郡主。”
苏夜泽沉着脸色道:“眼下不是寒暄的时候,玄清大师何在?城中情况如何,刘大人还是先与清尘郡主道个明白。”
“是。”刘文说着侧身将二人让入帐内,“这两日多亏了有玄清大师相助,才使得情况得以缓解,只是现下依旧没有找到解决瘟疫的法子。玄清大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