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步香乃是南郡的贡品,听闻此香薰人记后,不生百病。每年南郡只进贡两盒,一盒送往了永德宫,另一盒便在华贵妃手中。
一名盛装女子在宫人的引领下快步行入屋内,看到正端坐绣架前、不紧不慢绣着花的女子,不由轻叹一声,走上前道:“姐姐怎还能这般清闲,待在这里绣花儿?”
华贵妃淡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为何不能清闲?”
靳妃道:“难道姐姐没有听说皇上召见冉芸与段芊翩之事?”
“听说了,而且这会儿还在聊着。”华贵妃微微抬首只看了靳妃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中的活儿,“只怕要不了多会儿皇上就会召你我二人前去,毕竟看姑娘家,我们女更妥当些。”
“姐姐你怎的就不着急?”靳妃不明所以,焦虑地边叹息便道:“我听说皇上已经找到了证明皇后未曾毒害淽儿的证据,又在这时候召见冉芸和段芊翩,显然是有意给几位王爷赐婚,更极有可能会将泽儿牵扯进来,姐姐难道就不担忧?”
一道愁云掠过华贵妃的脸上,她低声叹息一声,道:“担忧又能如何?若是你我的担忧能替泽儿化去这辈子的艰难险阻,本宫愿一辈子活在忧虑与担惊受怕之中。可我们都清楚,这些都只是于事无补,既是如此又何苦要自寻烦恼?本宫瞧着那两个丫头都还不错,若婚配于泽儿倒也不损泽儿十三王爷之颜面。如今本宫唯一担忧的,便只是泽儿……”
她的儿子她心里清楚,即便苏夜泽不曾跟她说过任何关于儿女情长之事,她也看得出这两位姑娘皆不是他中意之人选。要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对性格傲气不羁却极为孝顺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怎奈他生性散漫顽劣,如今他在意的人就在他周围,可他却毫未察觉……
“姐姐是怕泽儿不答应,抗旨拒婚?”
“不,本宫是怕他委屈了自己,唉……”低头看了看绣好一半的鸳鸯,华贵妃心绪有些挣扎,她心知即便是苏夜泽不喜欢的姑娘,可是她若非要他娶不可,他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靳妃却还是愤愤不平,看到华贵妃这般神色就更加为她难过。她姐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亲姐妹,后又得意同入宫中为妃,二十余年相互扶持走过来,苏夜澜师从玄止大师,常不在宫中,苏夜泽便是靳妃看着长大的,她对苏夜泽的疼爱并不少于华贵妃。
“真没想到皇后倒是有一套,连毒害十公主的罪名也未曾将她落下皇后的位子,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要重新翻身了!”
华贵妃低头轻笑道:“呵,皇上当初不愿废后,一来是因为还未找到确凿证据,二则是忌惮她身后的毓家。毓家在朝中的势力已有多年,岂是说动摇便可动得了的?她既是能一步步坐上皇后的位子,没有几番能耐怎可?说你本宫疏忽大意了。不过,就算她能东山再起,本宫也不足畏惧,更不会觉得诧异,若她当真这么轻易就败下阵来,倒让本宫放不下心了,毕竟这至少让本宫看到了她的能耐,日后交手也不至于对她一无所知。”
靳妃道:“这倒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知道毓家的势力之大,也逼着毓家那些隐在暗处的支持者不得不露出头来,联名为其请命。”
华贵妃轻叹一声道:“只是可惜了,本宫这一番心思,怕是要白费了……”
话音未落,便听门外宫人道:“娘娘,宗正大人前来拜见。”
“呵呵,来了。”华贵妃说着看了靳妃一眼,道:“让他进来。”
宗正不慌不忙缓步入内,拜道:“老奴见过贵妃娘娘,靳妃娘娘,皇上命老奴前来请二位娘娘前往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