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十来道黑影隐在黑暗中,趁着东昌城门守卫换岗之时,悄无声息地潜至城墙下,提气以轻功翻过城墙,之后又隐在了夜色中。来人个个身手敏捷迅速,反应灵敏,配合有素,那么多守卫兵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了他们。
这些人进城之后,片刻不歇,直奔着城中的校尉府而去。
第二日一早,对于东昌的百姓来说,就出了一件大事,庞都尉原本与上官礼是一伙的,他们勾结突厥,意图叛国。不幸上官礼被涵王殿下识破,当即被斩。庞都尉却躲过了一关,只是他不但不思悔改,竟然还继续与突厥合作。
昨天晚上他与突厥探子密会,被隆校尉当场擒获,如今已被隆校尉亢控制起来,只等涵王殿下战事平息之后,亲自发落。
闻此消息,全城震惊。
庞都尉此人素来待人和善,虽脾气较冷,却一心为百姓做事,在百姓中口碑一直不错。却是没想到他竟会与突厥勾结在一起!
校尉府内,隆校尉正不紧不慢地品茶,听手下前来通报在街上打听来的消息,得知城中百姓对庞都尉之事“气恼万分,破口大骂”之时,他不禁得意地笑出声来。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大人!”隆校尉话音未落,就有下人从外面匆匆奔来,道:“大人,外面有人要见大人……”
“什么人?慌慌张张的。”
“是……是涵王殿下身边的人……”
闻言,隆校尉蓦地站起,皱眉道:“他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消息传得没这么快吧。”想了想,他问道:“是何人?”
“是何护卫。”
“请。”
从初到章州那晚算起,至今已有十来天。
这些天突厥一直处于戒备防守之中,没有丝毫动静。这反倒让章州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
章州的地势本就是守胜于攻,若突厥出兵,章州城内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抱头鼠窜,可是若是主动出击,胜算却并不大。
论兵力,章州远不及突厥,如今苏夜涵又和苏夜洵失去了联络,尚且不知他二十万兵马已经行至何处,如今是何情况。
论军队能力,突厥这几年不断向四方扩伸,突厥军大多是征战多年的老手。而天朝因为有银甲军的缘故,帝都的大部分兵力已经许久未曾出战过,从作战能力和士气上明显就输了别人一大截。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如何引突厥军主动出击,章州的兵力好给他们迎头一棒。
这一次到章州来比之去年,感觉已经大不相同,这里的变化不仅只在表面上,更重要的是那种感觉。
用邵寅的话说:“王爷莫不是忘了去年在章州总兵府所发生的事情?怎会同意将夏长空这样的人收于麾下?”
闻言,苏夜涵指淡淡一笑,笑容清冽,问邵寅道:“你任何夏长空此人如何?”
邵寅愣了愣道:“若是没有去年那事,他倒是个不错的人,能文能武,心思细腻,是个能当大任之人。”
苏夜涵道:“那便是了。这样的人我若不计前嫌将他手下,来日必是一名能将,我若赶走了他,难保日后他不会是我的敌人。”
邵寅张了张嘴,似乎恍然明白。
方亥从外面匆匆而入,向苏夜涵禀告道:“王爷,属下已经让人沿途仔细寻找数日,始终不见洵王殿下踪影。洵王智谋高超,若说被困在半途中决计不可能,依属下只见,洵王定是另寻其他的路走了,说不定此时已经过了东昌。”
闻得此言,苏夜涵微微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四哥不会留守东昌,早在我意料之中。”
“这……”邵寅和方亥对视一眼,有些某不透主子的脾气。
苏夜涵阖眼,思索片刻,道:“他应该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传令下去,全军要时刻戒备,随时准备迎战。若我没有猜错,三日之内突厥必有动作。”
二人一愣,脱口问道:“王爷何以见得?”
苏夜涵冷冷一笑,道:“阿史那琅峫已经到了突厥军中。”
当晚,天色刚刚暗下去不多时,就有身着天朝将士盔甲的士兵在章州城门下叫喊,言道要见涵王殿下,有要事禀告。
待苏夜涵起身,将来人招来一问,顿时变了脸色。
那士兵道:“洵王二十万人马于距离登州十里处正与突厥军交战,敌军兵力远胜于我军,洵王殿下身处军中,情况紧急,求涵王殿下出兵相助!”
苏夜涵脸色如霜降,眸色冷冽。
登州十里!他竟然不声不响地已经到达距离登州十里处。方亥说的一点不假,苏夜洵另寻他路去了,而且走的还是危险重重的外道!
“传令下去,章州城内守兵留下守城,以防敌人声东击西。其余人马随本王前往登州,营救洵王殿下!”
如那士兵所报,此时在距离登州十里处,两军正打得激烈。刀枪棍剑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和惨叫之声撕破了这暗夜里的长空,四处的火光亦是照亮了半边天空。
昏黄的火光照在所有人的脸上,显得越发诡异狰狞,此时此刻这里就如同人间地狱。
苏夜洵稳坐马背上,眼睁睁地看着天朝的将士一个个倒下,鲜血洒落一地,心如刀割。
混乱中,冉嵘的银色盔甲折射着火光,格外显眼。只见他抡起长枪狠狠刺下,有一名突厥军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看得出突厥军对冉嵘畏惧有加,这个勇猛冷酷的辅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