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上房。”
“一间就够了。”
“店家,两间。”
“一间!”
身至客栈我原本照顾他羽帝病患这才抢前问讯,可谁曾想这厮霸道无礼竟非要与我同宿一间,更可恨那店主欺善怕恶,也不知是真没有余房还是假没有余房,竟还真摆出一副为难面孔朝我道,“这位公子,近日云阳城贵客频来,小店的确客满只剩一间上房,若实在还要一间,那,那还剩一间柴房。”
店家话音落,丹凤显是得意万分,而我愤然挥袖,“好,他住上房,我住柴房,我付你同等银钱!”
今时已然夜半,这客栈中多数卧房灯火尽灭,而我方才见门外车驾众多,大约真如下榻。可如今我与羽帝争执,丹凤他贵为炎灵至尊,生性跋扈,若是真争起来,我真害怕他万一哪处不高兴,一把火烧了此处都有可能。
果不其然,今时他听我说要宿于柴房,当下立目,甚至连银钱也未付于店家便拖着我直往上房,“龙衍,莫道此处无上房,就算整间客栈都空着你也必须与孤王同榻共枕!”
他一言高声,我只怕惊动了他人更惹事端,而这一时在那掌柜面前,我硬生生被他拖扯拉拽居然一毫无法,直至他推门甩我入内后,我实在气闷不过只低吼道,“凤百鸣,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警告你,你可别太过分!”
我冲他低吼,他则完全不以为意,今时这厮呼啦一声展开羽翼,一当炫目的炎灵之光闪过,我但见他背后伤处血珠外渗,竟好似从伤时至今一刻未止,“啊,百鸣兄,青芒竟有如此厉害?我只是一时不慎……”
“混蛋,青芒有多厉害你都忘了,你忘了你还拿来指着孤王?!”
说起这茬丹凤益发怨懑,而我近前查看只想替他先行止血,按说凡人血肉受伤自当包扎,可是他这灵体遭创,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啊!
一手抚上他羽翼,我但觉那伤处冰冷好似不断损耗炎灵,而他本是暖意炙人的丹羽愈近伤处则愈发寒凉,“百鸣兄,你真的不要紧?”
我心中自责更兼无底,奈何凤百鸣见我忧急却一把将我拽坐身侧,他伸手扣上我五指,“好了好了,你也别以为你自己太厉害,若非此处灵场式微,你这一剑青芒至多也就划破孤王一道口子,没事,这云阳城好歹比东海强多了,待明早日出,炎火上扬,血肯定能止住的。”
“那今晚,百鸣兄,你的翅膀冷不冷?这样,我去唤堂倌送些热汤上来,我替你将这伤处濯洗干净,再用青琅戒逼出水灵,你等等,我这就去叫。”
主意打定,我一唤堂倌,他倒也十分殷勤,大约见得丹凤跋扈,这店家在我二人面前居然连银钱二字提都不敢提。没多时堂倌备好热汤沸水,我取入房内替丹凤濯洗羽翼,此刻我轻抚他丹羽,细细将那血肉模糊处一一濯洗,而丹凤原为父皇撕扯所致之伤处已然血滞,今时经我几番冲濯,那清水未几即已发黑。说实话我见他堂堂羽帝因我如此重伤,更因我滞留人间,要知道若在五灵,不提他身侧有御医灵药,就单单暖意盎然的炎火灵场也断不至于让他遭难若斯……
思至此,我心头一阵感慨,今时掌中催青琅亦不知觉染上些许温存,“百鸣兄,你疼不疼?”
一问出口其实好比废话,因为看他满头冷汗,咬牙切齿的模样,我都能体会这到底会有多疼。这一时我立在他身后与他处理伤口,而他本是背身端坐,一展双翼,奈何今时一闻我语,这厮本还强言不在乎,可不知怎的他突然拢起未受伤的一侧羽翼转身朝我,甚至还一手抚上我微敛的眉头,“龙衍,你这可是在心疼孤王?呵呵,疼啊,自然是疼,你若想我好受些,那还不快低下头来让我亲一口,亲一口孤王就不疼了。”
说着说着又来打诨,说着说着他还真又将我拽坐身侧,今时这厮凑上脸来与我厮磨,而我有心推拒却怕见他一脸受伤,暴躁发怒,说实话此刻半推半就为其搂在怀中,我腹内纠结,真真不知都是些什么感慨,认命?
多年痴缠,羽帝待我一往情深,可我待他,其实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待他了。
我心下繁杂无解,这一时任其拥抱亲吻,直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托辞唤那堂倌将冷去的污水抬出门,可正巧这一时我踏足门外……
不是吧?莫不是我头晕看花了眼,怎么这四围上房多见七色云纹,怎么我方才竟好似见到了百越族长身形忽现?
一见心惊,我瞬及闪避入门,“龙衍,你怎么了?”
见我推门入内满面骇色,凤百鸣当即不解急急问询,而我正欲言及麒麟,哪曾想未待言出敲门声径起,这一时我背靠门板连连摇头,更是摆手示意丹凤不要答话,而门外人几声轻缓似有疑惑,到最后只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好大不甘悻悻离去。
还好,他应该没见到我。
门外人离去,丹凤张口又问,而我本欲实言相告,奈何一念今时我此来云阳本为寻南海国主,最最不想的便是与那百越族长牵扯上半点干系,其实我并非是怕他,而是我实在是怕招惹他,尤其今时我身侧羽帝已难应付,若再加上什么灵兽长说不明晰……,该死,怎么又会这般倒霉!
当即懊恼,我对丹凤语焉不详,而此刻这厮显然心情大好,甚至在我替他料理完伤势后,他也不知将衣衫整束得体,竟只是大喇喇披了件外袍即来与我相拥,而我满腹气闷无处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