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住唤我,语声哽咽,涕泗横流,此际他半边面颊贴于我膝上,泣声直道,“皇兄,五百年,五百年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他言出唤我皇兄,与前时那龙涟姑娘一般无二,再者又提及五百年,只怕更与什么青龙帝脱不开干系,而我思至此,顿觉头大,万般疑惑下也只得先试探道,“皇兄?你唤我皇兄,那你是……,是我的弟弟么?”
“是啊是啊,皇兄,我是龙溯啊,我是阿溯,是你的亲弟弟,皇兄,我……”,我一问,他急急作答,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激动,甚至连语辞都有些含糊不清,而我完全不明所以,一时无法,只得略略扯开他环于我腰间的手臂,“龙溯,你能先放开,让我将衣物穿戴整齐么?”
莫名其妙顿生变故,今时我虽看不清,但脑中俨见来人形容,大约与上回那龙涟姑娘没什么两样,一个是刁蛮公主,一个是骄横皇子,真真叫人哭笑不得三月霸宠:刁妻别想逃。此刻我站起身来,弯腰理顺衣摆,我一时没理会龙溯,只唤小白道,“小白,没事的,我看这位小兄弟八成是认错人了,哎,我的衣带呢?”
一年尽历荒诞,我早已见怪不怪,而小白见此大骇,这会儿他未曾递来衣带,倒是一把将我扯在身后,如临大敌,他略略侧身,压低声音朝我道,“龙衍,据我所知,太祖后嗣唯锦王一脉,今天这世上勉强能与你称兄道弟的,除了忠昭王应夔,也就只有那龙廷当权者了,至于敢大言不惭称呼你皇兄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没有兄弟……”
小白显然将来人当作与龙廷有关,今时扯上太祖血统,他不自觉就变得神经紧张起来,而来人耳力极佳,甚至白暨言未毕他已先动怒,“淮川白暨,你算个什么东西,从前就喜欢在我皇兄耳边上妖言不休,现在你是彻底放肆胡说了?!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本王身为五爪白龙,是水族如假包换的嫡血正宗,怎么,今天你见了本王为何还不下跪?!你还敢扯着我皇兄,轻薄调笑,目无尊卑,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他宠你,你就敢胆大包天了!”
龙溯一通斥责,听得我云里雾里,不用说,小白肯定更为莫名,此刻小白转身,我看不见他面上表情,只知他将我一双手捏的死紧,好生不悦道,“你说,你哪儿来的弟弟?”
这……,我怎么会知道?
小白问责,直叫我呆愣片刻,难忍笑意,这一时我抽回手来,凑近他面庞调侃道,“呵呵,我还有个妹妹呢,怎么小白你不知道?”
本是打趣之言,算是回敬他方才捉弄我一箭之仇,谁料想今时我一笑得意,尚未及小白回应,一旁那龙溯竟是呢喃不住道,“皇兄,我已经数百年没见你笑过了,皇兄,龙涟她说你什么都忘了,眼睛也看不见……”
突然间,这骄横莫名的皇子殿下又开始哽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自小白身后将我扯过,一伸手好似欲抚上我眼睛,然半天来又好似不敢妄动,蓦然间他竟不悦道,“皇兄,你连龙涟都忘了,怎么还会记得这淮川白暨?你居然还衣衫不整与他调笑,难道以前,你对他……,你真的对他……,皇兄,我可告诉你,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溯言出,小白真真气闷,而我初觉好笑,这一刻倒不免有些疑惑起来,按说这一年我所见异闻,将我错认青龙帝的屡有,甚至错认我身侧他人的亦不鲜见,那幽魔君主说过金羽兄是什么如歌王,初时那龙涟姑娘好像也认得锦鲤,而今时,这龙溯又说小白是什么淮川白暨,真不知他到底又将小白错认作了哪一位?
哦,也许不对,小白的确说过他祖籍淮川,虽然淮川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一番言语,几多疑团,今时我匆匆整理思绪,正想仔细问询,没曾想不及片刻,那凌水先生自方才惊慌中定神后,一见房门大敞,竟是自远处唤道,“龙衍公子,山下好像有人来了。”
碧泱山山高水深,老师又精通奇门遁甲,阴阳术数,其实今时我等所处极为隐蔽,外人若想探访根本无从探访,初时锦鲤上山,是得小白指点循山间石标而来,而后来我托金羽王传信,曾告知他信使可由南向竹林遵三绝步法入内,当然了,若是我等真有心避祸,去往后山则更是与世隔绝了。
如今有人上山?还真不知道会是谁。
念起这茬,我愈加肯定前时出现之龙涟,今时到访这龙溯,他们绝对不是自山下而来,奈何如今,事愈有蹊跷便愈加混乱无解,此刻锦鲤人未至声先至,至于那莫名其妙的龙溯,他一见锦鲤竟更是唏嘘不止,“皇兄,我方才都忘了,枢密使大人居然也在呢,当初你还曾为了他要杀我,皇兄,你是真的忘了我了,还是真的不能原谅我了?”
蓦然间,龙溯言辞凄切,正是锦鲤踏进门时,他回身一把搂住我,“皇兄,你知不知道这五百年来,我后悔悔到恨不得将自己一身鳞剐了,一片一片剐,皇兄,我费了这么大心力才找到你,你要拔我的角,剐我的鳞,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你,求你千万别装作不认识我,皇兄,求求你别装作不认识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我是白龙溯啊,皇兄……”
龙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愧悔至极,今时他本是双手拥住我身体,可谁曾想言语间他居然就此势缓缓跪倒于地,这厮双手滑过我腰际,最后一把抱在我腿上,死活不放,而此际我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