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右护法后我转身步往龙池,踏足入口时略作停步,我虽未曾回首却仍能感受到血殇两道视线执着,只怕是今时我即已离去他亦会注目良久……
血殇,想必从前我与他应该意气相投,交情匪浅。
回返人间,龙池处依旧阴森幽谧,不知是否因幽魔君主带走了一众侍从,此时此地已全无人息,而我立足峭壁,仰望裂隙,没错,今时这裂隙处依旧如巨大漩涡,其内灵息滚滚翻覆不定,估计确由灵场异动所起,只不知我手中青琅有开启灵场之效,对这漩涡还能不能起半点作用了。
权且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此刻我摘下指间青琅,依照舅父所言以其力激发灵场,说起来在东海时灵场开启后自会平复,可如今龙池,毕竟因我身无灵力无法掌控,青琅泛起莹莹光泽后竟形如两界之门,缓缓与那漩涡重叠相合,不好,难道是青琅未能收敛灵息,反倒坐实了这么一处缺口?
心下大惊,我直呼不妙,下意识间竟只知急往入口,这一时我由人间复往五灵,却正见血殇在彼处亦是满面疑色,“龙衍,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亦不知,今时我本欲问他能否经青琅之门穿行人间,可未及开口血殇却仿似感觉到什么急急挥手,“龙衍,快回去,这里灵息不对!”
他示警未有一瞬,甚至话未完四围即一阵山摇地动,而我身在通道内根本稳不住身形,足下乱石崩塌,手上攀不住一处,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
七滚八爬,狼狈至极,天知道方才我以为青琅是加固缺口,哪曾想这突如其来灵场大动,却叫我连脱身都不易,而此刻血殇在五灵彼处似乎根本无法进入,右护法见我被困两界之门显是焦急万分,他不住对我喊道,“龙衍,你别乱动,我这就来帮你,别乱动!”
身为凡人我完全无法抵御灵场之动,哪怕是顺势而退都仿似捉襟见肘,而我心知今时之态血殇亦不可随意踏入,我极力后退正是叫血殇不要乱来,可愈退愈不及,一时间身侧大石轰塌,若非血殇强行闯入,若非幽魔息一瞬回护……
“血殇,你也快走!龙池裂隙被我以青琅弭合,这里马上就要塌了,灵界和人间马上就要不复连通,血殇,别管我,快回去!”
“我先送你过去!”
血殇执意先助我退回人间,可这灵场崩塌下纵是他幽魔右护法也招架不住,虽说幽魔无迹,行动迅疾,可今时身处扭曲灵场内血殇根本比我好不到哪处,连连毁塌下,血殇护住我直往人间,他一手执血刃辟去乱石,另一手则处处替我避开险处,“龙衍,你现在没有灵力,快跟着我,别乱动。”
情急时我根本无法推托,事实上若不是血殇执意助我,恐怕我今天真的无法全身而退,可此情此境纵我能安全抵达人间,万一血殇他有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
我方才真是又鲁莽又该死!
短短通路千难万阻,好容易行至人间出口时我因有血殇相护不过擦伤磕破,可此刻右护法额上冷汗如雨,身侧一双血刃更是红光频现,他显然灵息大耗,甚至臂上背上亦多有伤处,而我连道谢之语都未及说,突然间灵场扭曲愈疾愈狠,临别时血殇只来的及一把将我推出通道外……,轰隆!
“血殇!”
巨石崩塌,漩涡消弭,无论是青琅还是裂隙都好似不复存在,而我不知道血殇还没有余裕退回五灵,我只知道在那裂隙原处不住呼喊,“血殇,血殇!”
“血殇,你还听不听的到我的声音,我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回灵界的!”
龙池深处,我自语不休,直至良久方才平复,是的,我一定得回五灵界,无论如何也得回去!
离开龙池恍如隔世,今时裂隙消弭我居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甚至在脱身北军驻地时我也恍恍惚惚。我依稀记得北面临水应有接应之人,尚好方才五灵是夜,今时人间也是夜,未几半刻乘暗色绕行谷地之北,一见忠昭王在那水边等我,我竟止不住眼眶发酸,一声轻唤道,“兄长!”
一步近前紧紧抱住兄长,我浑不觉此举有何不妥,或许此一夜经历良多,灵界一瞬,人间数天,已令我心生疲累,更重要的是而今血殇是否无碍实在叫我心底发慌,此刻我愈想愈是难过,一时竟只知埋首于忠昭王肩侧,喃喃直唤他道,“兄长,兄长……”
我忽有此举,忠昭王初是一惊后是尴尬,此刻他顺势环过我肩头极为柔声,“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北军这两天虽说仍然按兵不动,不过探子回报说他等军中已有异向,贤弟,你先随我回去,你看你这一身的伤……”
提起伤势,忠昭王一时又将我周身打量,而我好容易缓神平复,正觉得自己姿态不妥慌忙后退时,“贤弟,那蛮族之辈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其实一身的磕伤碰伤本不值一提,可糟糕的是如今我衣衫残损,不仅因方才龙池内躲避乱石所致,更多因早先幽魔君主死活逼我作淫亵之举而生,今时顺应夔兄长视线看去,我才发觉自己衣带处多有撕损,甚至在方才混乱中更叫前襟微敞……
我都不知道在自己在兄长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狼狈模样,今时回神来一听他语气不对我当下应声,“兄长,我没事,现在没事了,现在那北军神异已解,没有幽魔君主相助,我等只要按常例退敌就可以了,我真的没事,他们没能拿我怎么样。”
一通急言,我强调自己无碍,而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