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非喜带着人退了出来。
“回皇上,未有任何发现——”非喜淡淡的声音。
闻人贵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她明明有完全之策,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南门东篱并不去看闻人贵妃,语气冰冷:“闻人贵妃污蔑皇后,降为嫔——”
说完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皇上——”
闻人贵妃跪在地上,拉扯着南门东篱的衣摆。声嘶力竭。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是闻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够受这样的屈辱。她当然也知道降为嫔的意思是什么,那就是意味着她将失去圣宠。
“皇上,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闻人贵妃指着朵薇,表情狰狞。
“你给朕住口——”
南门东篱始终并未回头看她一眼,拨开闻人贵妃的手便离去。那般决绝,往日的多情早已消失殆尽。
所有的人都慢慢散去,就连闻人贵妃也在宫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开。
“妹妹,以后你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淑妃走上前语重心长。说完之后,拍了拍朵薇的肩膀也离开了。
朵薇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这些都是平常事了。这条路,本就不好走,或许走到最后,这是一条死路,她一开始就知道了。
朵薇回头看了木辛一眼,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药园。
她知道,这一局她输了,今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背上了不洁的罪名,这便是闻人贵妃的目的。
其实降为嫔的惩罚是轻的了,污蔑皇后是大罪,按罪可以处以极刑,她当然知道南门东篱的意思,这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但这个教训又不能太大,毕竟闻人家族是不可忽视的。有靠山就是好!
她并不认为闻人贵妃这一下会彻底失宠,闻人家的女儿,南门东篱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已。只要一有机会,她还是会重获圣宠。
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木辛独自一人蹲下身子收拾着惨不忍睹的药园。这样的事情,他早就见惯了。宫里的女人永远不会消停。宫中争斗无休止。
南门庭院
南门东篱负手里在窗前,窗外明亮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金色的面具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宛如天神。
“皇上——”非喜将手中的金步摇交到南门东篱的手上。
南门东篱紧紧的握住那支金步摇,并未多说什么。
非喜见状退了下去。
南门东篱将金步摇收好,走进浴室。
这间浴室很大,白色的纱幔随风摇曳。青烟袅袅,水流声不断。
南门东篱站在椭圆形的浴池边上,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画轴。
画中的白衣女子站在万丈花海,或许就因为是这一个背影,才让人好奇,她回眸间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她身后的蔷薇花已经尽数枯萎,再美的花也有枯萎的一天。
这副《拈花薇笑图》是风国皇室的宝物,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将它挂在浴室内。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真的《拈花薇笑图》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见过画中的女子,可是他确确实实的是见过的。只那么一眼,也是终身不忘。
他垂眸望了望手上的金步摇,力道渐渐加重。最后,挥了挥衣袖大步朝外面走去。
薇宫
满院的枫叶红了一地,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朵薇立在窗前,将整个身子倚靠在窗棱上。窗外的景色不算美,全部都是枫叶,没有一朵花,不过,满地的枫叶,这样看来倒有几分美感。可惜太过于萧瑟,她不知道这里为何连一朵花都没有,种这些枫树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记得有人说过,枫叶代表的是思念。
这究竟是谁的思念?
思念你的人,便是你的归处——
几案上,瓷瓶里只余下带刺的梗还依然鲜活,原本长着花骨朵的地方早已光秃秃的。那些粉色的花瓣掉落在地上的红地毯上,一瓣一瓣地一次排列,组成了一个美好的图案。
“这里为何没有花——”
朵薇自言自语。
“如果你喜欢,朕让人搬些进来——”
南门东篱走到朵薇身边,和她共同立在窗前。
朵薇惊讶的侧过脸,她又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是她太专注于窗外的风景,还是他掩饰得太过于好?
他脸上那个遮住三分之一容颜的金色面具,做工极其精致,上面还有一些繁复的图案。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些蔷薇花。
金色的蔷薇。
“不用了,我并不喜欢花,只是好奇而已。”
朵薇侧过脸继续望着窗外。这个院子里也专门修有种花的花台,但是里面没有花。
南门东篱回头望了一眼几案上早已枯萎的蔷薇花:“朕也不知道为何这里没有花,你应该知道,这里你是第一个入住的皇后,这座宫殿从前是被封了的,任何人也进不来。朕也是和你成亲之前才派人将宫门打开。”
朵薇所有所思点了点头。
南门东路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衣袖里的金步摇递给了到了朵薇面前。
朵薇侧脸望见那支金步摇,愣了一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个是我的东西,这是今日非喜搜到的?”
她当时看闻人贵妃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原来这一切都是南门东篱暗中帮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