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喜欢女子,只是这么多年他不敢,他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接近的那些人都惨死在了安期丞的手里,他害怕了,他怕自己的友好会给他人带来杀身之祸。他唯一亲密的人,就只有安期丞。
他恨他,怕他,然后,就习惯了。
习惯了被他约束,习惯了枕着他的膝盖入睡,习惯了被迫与他亲吻,习惯了想要他的命!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这种自己多年养成的这种习惯被安期丞一脚踢开,然后,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真是可笑!明明就想要他死,明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为什么会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好像一个流落街头的孩子一样,委屈的只想哭。
安期玉策大婚的第二日,安期丞便欲要动身赶往边关,可无常阁似乎已经渗透到了北陵朝堂内部,他担心安期玉策的安全,又脱不开身。
每天都有边关战事的消息传来,南野的军队已经攻克了三座城池,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很多的北陵难民逃难,逃到了北陵都城,城里城外多出很多难民。墨兰寺附近也流落着从边关逃出来的百姓。
在他们口中,南野的军队就是一群恶魔。
辰暮依旧被囚禁在墨兰寺,不过安期玉策允许他可以在墨兰寺的院子里随意走动,偶尔,他会在院子里转转。
他看见从墨兰寺的大门外偶尔经过一两个逃难的百姓,从那些人的口中,他听到了高阳鸾的所作所为。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骨遍地。这些耸人听闻的消息,他不敢相信,他不相信高阳鸾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尽管高阳鸾是无常阁阁主,可他从小流落民间吃尽了苦头,对百姓疾苦感同身受,怎会残害黎民百姓。他不是这样的,辰暮明白!
可那些百姓口中所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安期玉策又来看他,他才明白。
那天安期玉策憔悴,辰暮不愿见他,背对着他。安期玉策并没有发怒,反而背对着他安静的坐下,相互沉默了好长时间,安期玉策才开始说话。
“辰暮,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厌恶我对吧!可是很多话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向谁倾诉,这些话听完你就忘掉吧!
当年北陵一场宫变,他杀了我父亲,杀了我爷爷,逼死我母亲,我恨他入骨,一直就想杀了他报仇。后来我父亲残余的势力冒死潜进皇宫,见到我,我正是通过他们策划了这场除掉安期丞的阴谋。高阳鸾就在杀掉安期丞的剑,而你便是控制高阳鸾这把剑的剑柄。
高阳鸾为了你能抛下江山潜入北陵救你,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安期丞说的没错,你就是他的软肋。
没想到你竟然离开他潜回北陵,于是我命人在外散播你死在安期丞手里的谣言,逼迫高阳鸾派兵攻打北陵。安期丞势必会亲自率兵迎敌,那样,北陵皇都便会在我的控制之下。
为了逼他出兵,我甚至派人在残杀北陵百姓,嫁祸在高阳鸾头上,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可是这样完美的计划我漏算了一点,我似乎已经爱上他了,说出来很可笑是吧?可眼看着计划一点点成功,我却很心疼。
你一定很奇怪我那天晚上为何要对你那样,其实是因为安期丞。
我嫉妒你,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病!我嫉妒你陪安期丞睡了,我即使tuō_guāng了衣服站在他面前,可他都不愿再多看我一眼。我恨他,想要他的命,可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他。
可是,我又不知该如何原谅!活的好委屈。”
辰暮静静的听着,忽然间觉得其实安期玉策和安期丞都是可怜人,可以看出安期丞对安期玉策很在乎,甚至不惜放走高阳鸾和自己换取安期玉策的性命,放走了高阳鸾,无疑等于是纵虎归山。可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有岂是说放下便放得下的。
就像自己和高阳鸾,不想去恨,却不知该如何原谅。活的确实很委屈!
“好了,我该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我和安期丞的事情结束后,自然会派人将你送到高阳鸾面前!”说完,安期玉策站起身来,离开墨兰寺。
辰暮回头望,才发觉他的身影好凄凉。
南野的军队一路攻城略地,却并没有做太多的坏事,流民嘴里所说的骇人听闻的事,都是安期玉策的所作所为。他这样做,无非是想逼着安期丞离开京城,放松对他的监视。
只是可怜了天下苍生,惨遭此浩劫。
夜晚,辰暮正为此事伤感,忽听房间里有老鼠声音窸窸窣窣,不知是钻进了那个犄角旮旯里,突然想在桌子底下一块颜色不同的地板。
既然是在桌子底下,那么那些地板就不长用,为什么会坏了呢?即使坏了,不修补也无伤大雅,为何要选择一块颜色不同的地板仔细修补呢?
当时小蛮翻出那块地板时,自己也没多想,现在越来越觉得不对。
这样想着,便移走那张桌子,找到那块颜色不同的地板,使劲敲了两下,没什么不对的。四下找了找,砸碎了一个茶杯,用瓷片撬开那块地板,里面的土壤竟然是疏松的。好像埋了什么东西,撸起袖子,扒开土壤,里面竟然埋着一个黑色小布包。
将布包取出,打开后,里面包着的是一些纸,纸张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有娟秀的字体,可以看出,这些东西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奇怪,是什么人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