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穿成这样!分明就是黑栗探子!”
“哦?这理由也太过牵强了……”蓝玉轻珉嘴唇,缓缓道:“在我看来,他并非探子。黑栗何等精明,怎会让一个水族人当探子?”她边说边走到典溟旁边,指着那被鞭子抽裂的衣服:“他虽穿着黑栗武服,里面那件却分明是我们的绛麻衣,而且,他身上驱虫汁的气味也是我们独有的……璇玑,你抓他回去,恐怕不是为了邀功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四公主璇玑瞪大了美目,有些愤然。
“哦?你要真把他当探子,是不是应该留个活口,好拷问黑栗军情。可你打在他身上的鞭痕,道道致命,要不是他术法高强,早死在你的手上了。”说到此,她面色一凝,道:“你孤身一人来抓他,又折转回来找他,是想把他杀了,好堵住他的嘴吧?”
“你!你胡说!”璇玑又气又急,脸色已变得朱红,眼中戾气一闪,刷的挥出手臂上的乌龙嗜血鞭,抽向蓝玉。
蓝玉轻敏一闪,不仅躲过了血鞭,还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轻轻一带,璇玑那头险些跌倒。
蓝玉面不改色,悠然一笑:“四妹为何急躁?他是你什么人?派去黑栗做了什么?又为何要杀他灭口?……”
“蓝玉你个贱人!”璇玑竟破口大骂起来,用力把血鞭从蓝玉手中抽出,继续道:“你好卑鄙!为了抢走他,编这样的话来诬蔑我!你以为我会中你圈套?”
“诬蔑?我只是将所见的推测一下,除了你,这儿又有谁会说推测是错的?”她又是一笑:“璇玑,之前没见着这人,我还想着送到你那去。可现在改变想法了,劝你还是回去吧!别指望把他带走!”蓝玉眼睛微瞪,银袍一甩,一股劲风打向璇玑……
***
雨晨再次醒来,又进了另一个“牢洞”,这个“牢洞”级别比较高档,有床有桌,有金有银。这又是到了哪里?
她动了动,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全身,这才想起之前好像在玩自焚,吓得忙摸了下头发,心想别给烧成秃子了!
“别动!”一个沙哑声音从外面传来。她心下大骇,刷的坐起,自己竟然赤条条毫无遮拦地躺着!她连忙拦住双胸,双脚并拢蜷曲。
石门开了,来人竟是那鬼魅的黑面具。
“你,你……想做什么!”她即畏惧又羞恼地瞪向他。
那副面具下,黑瞳潋滟:“你要再动,会留疤。”
雨晨望向自己的手和身体:“你,你既然救了我,为何不给我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
黑面具幽幽地走来,裹着黑纱纤长的手抓向雨晨那鱼鳞项链:“你为何会有这个?”
她忙往后缩:“我,我一直带着的,可能是我娘给的,你认识呀?”
“竟然用天丝金鞭串着……”黑面具喃喃自语,松开了手。他确实认得这个鱼鳞,可能在这雨林迷城,就他认得。他的师傅是中阶鬼术师,见多识广,通古博今。曾跟他提起过这个鱼鳞,说是可抵御阴寒,当年他母后若能得到此物,病痛也会少些许的……只是,眼前这个弱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东西?他虽好奇,但也不想多问,就算问来,也无大用了。他慢慢走到石桌边,拿过桌上一个画有精美图案的陶碗,递了过来:“把这喝了。”
雨晨迟疑地看着他,瞅了瞅那碗鲜红的液体,轻轻一闻,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这,这是血!”
面具下发出一丝冷笑:“这是人血。”
人血!她大骇一声,盛血的陶碗被她扔了出去,黑面具却悠悠然接住了,一滴血都没有溅出去……
“我不喝!”她大叫着,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意欲呕吐。
“你这病,必须喝!”
雨晨往后挪着身体,退到了墙角,激动道:“我不喝!我没病,你才有病!”
黑面具黑瞳阴狠一闪,犹如狰狞的魔鬼,左手一挥,点了她的穴道,抓起她下颚,将嘴硬生生地掰开,那张陶碗,贴在了她的嘴上,鲜艳的血液流入喉间,流遍全身……
雨晨泪珠滚滚,血一入喉,只觉一阵眩晕,软绵绵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