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丫头你能再小声一点吗?我头皮一炸,几乎翻倒在地。
老牛吃嫩草?典溟是白发苍苍,而我貌美如花刚十八……咳咳,这么一搭确实有点像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偷眼看典溟,他面皮就那么一抽,定住了。
这丫头和典溟犯冲,短短几分钟里已经骂了他两次,而且骂得很犀利。
这样的无礼,小丫头毫无悬念地被打了屁股扔给了璇玑,她还哭闹着说自己哪里有错,并且大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典溟那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却淡淡一笑客气地与夏影聊了几句场面话儿。
我愣愣地立在一旁,始终没能说些什么,偶尔看下正在教育女儿的璇玑,她贤惠温顺的模样让我心中一阵阵干燥发痛,像是生了根拔不出来的荆棘。冷月驱走了艳丽的朝霞,墨黑夜幕吞噬了所有的色彩,夏影满是爱意的黑眸凝着璇玑母女,旁若无人地吻着她的额头,给她披上薄坎,柔柔说道:“夜冷露重,你身子虚弱,别着凉了。”
“爹爹,我肚子好饿,爹爹答应的烤全羊呢?”小丫头已不生他的气,撒娇儿抱着他的臂弯摇着。
他微微一笑,捏着她的小鼻子宠溺道:“你这馋嘴精,翻过那个山丘就到了。”
“爹爹要吃几只羊?文君如果吃一只,爹爹就要吃两只,不,吃四只吧!”
“为什么?”
“因为爹爹是男子汉啊!”
“哈哈……”他开怀大笑起来,发自内心的愉悦开心。
我被他的笑感染着,不经意勾唇笑了下,却在看到璇玑回眸盯我的那瞬间,心沉到了没有底的深渊里……
那一回眸,我看到那个在雨林迷城向我挥鞭放尸蹩的璇玑;看到了那位在晴雨殿里掐我脖子的璇玑。
他们一路向北消失在黑暗的远方,而我的心也跟着进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和恐惧。
这是一个梦,也是我的记忆。
沧溪城行宫,神殿梨林。一抹艳丽的夕阳若绯红色墨彩泼洒在天边,整个梨园染成橘红一片,幻化出醉人的色调。用过晚膳后,夏影让人上了一壶梨花酒,命我陪他小酌。
那梨花酒里参了鹿血,我们都不知道。
他没有穿龙袍,仍是第一次见我时那身海水蓝云的广袖锦袍,头戴赤金簪冠,墨蓝色的长发清扬。
喝过酒后,他的桃花眼泛出迷人的笑意,温情脉脉:“丫头,你何时愿意做晴嫔?是嫌位份不高?那朕封你为妃。”
我微微一怔,呵呵玩笑道:“皇上真大方,说封就能封,不如封做皇后?”
他笑出声来,声音爽朗好听:“好啊,明日朕就让……”
“不要!”我打断他的话,连忙道:“我,我若当皇后,你的后宫就会遭殃!我还是积点德吧。”
可话音刚落,他已近到我跟前,手不老实地抱住了我,樱花唇勾上戏谑地笑。
我吓得推开他,支吾道:“皇,皇上,咱们不说这个……额,我给你讲故事吧。”
他眼睛有些浑浊,带些丝丝迷乱,一手搂着我,一手又优雅地往他杯里倒酒,懒洋洋地问道:“什么故事?”
我强自镇定,尽量分散他注意力:“从,从前,有一位叫司马相如的公子,才华横溢,精通音律,他用‘绿绮琴’弹奏《凤求凰》一曲,追求富商的女儿卓文君。文君被他琴声打动,倾心不已。那个时候,司马相如穷困不堪家徒四壁,文君并不嫌弃他,当夜便与他私奔,愿意与他同甘共苦,当垆卖酒。后来,司马相如的文章终于被皇上赏识,成名天下,赏尽风尘美女,他变得喜新厌旧,有了弃妻纳妾之意。把当年文君与他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情谊皆抛诸脑后……”
说到此,我盯着他迷醉的黑眸,问道:“司马相如是不是很可恶?很让人失望?”
他面带嘲弄地笑,反道:“你夫君也要纳妾?把你抛弃了?”
“不是!”我恼了:“这是故事,你别对号入座!”
我那时想说,他的后宫佳丽都是与他患难过的,尤其是花舞妃,为了保住他的皇位死了好几个家人。那时他整天跟我在一起将佳丽们抛诸脑后,和那个司马相如也差不多了,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妻”。
可我还来不及表达,他已经俯下脸面,开始在我脖颈上嗅,绵绵地说道:“我若是司马相如,定不负文君……”
定不负文君……我的心底确实颤抖了一下,强自镇定着推开他道:“同学,你能认真点吗?故事还没说完!”
可他哪里在意故事,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贴,炽热的吐息吹在我脖颈上,撩得我身体一阵奇异的酥麻。
“唔,你好香啊……”他软软说着,脸烧得有些微红,天边晚霞映着他俊美的面容□一片,他眯了眯眼眸,坏笑道:“故事下回再讲。”
我的心就那样猛地往下沉,即刻,他将我打横抱起,跨入殿中,直奔内室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扔到了那张又大又软又豪华的床上,震得四周的珍珠帘碎碎作响,像要崩落下来。
“夏影!”我连忙爬起怒吼他名字。
可他像磕了媚药一样不理睬我,袍袖拂去碍事的珠帘,钻了进来,想要抓我。
我惊恐地往后蜷缩着,口中大叫:“做什么!滚开!”
他原本温文如墨玉的眸子已烧得通红,见我害怕地躲开,脸色一沉道:“我是皇上!”
“皇上又怎样!”我连忙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扔,他并未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