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茗,你怎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溢出的泪水滴落在宣纸上,合着典溟的血迹,绽开朵朵血色玉茗。
我提笔接后面的诗句,发颤的手写出的字扭扭歪歪:“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天空猛然一阵闷雷,汹涌而入的狂风将宣纸梭梭扬起,于空中飘旋飞舞,像翻飞的白蝶,像清扬的浮絮,像没有归宿的风筝……
白衣萧萧,天人俊容,有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似一抹沉淀千万年的沧桑浮影……
狂风肆掠,吹起的却是一头乱舞的白发,惨烈烈刺伤了我的眼睛……
白发!怎么会是白发!他那碧海晴天的蓝发呢!那和我有着一样颜色的蓝发呢!
“夫人是看不见,皇帝哥哥头发都……”都,都白了……珠儿是要说这句话吗!什么时候白的,为什么白了!
白茫茫如冰霜的发丝狂舞得就像魔爪,像要抽走他的生命。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凄艳而残忍的灼白如冰刀刮我的心口,天雷滚滚而过。
他苍白清粹的面容填满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恍若隔世的欣慰,刻骨柔情的感激,全身唯一的色彩只有那双蓝瞳,滟滟流转,深深凝望。他微微抬足,却又放了下来,似是不敢靠近,又似在克制自己。
我的心被一刀又一刀的凌迟,所有的犹豫和矜持轰然倒塌,几乎是狂奔过去扑进了他怀里。他冰凉的身体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拥抱,或是不愿承受,不敢承受,不想承受?
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这样抱着他,只想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我想这样抱着你,想听你的心跑进我的心里……”
“哦?我也有心?好像有人曾大肆宣言,嫁给本王这种冷面没心的人是最好的,一不用担心有情敌,二不用烦恼婚后被禁锢,三……”
“嗷,谁说的?肯定是你听错了,殿下的心多暖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