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天色渐暗,阿牛心中隐约担忧着,望向身边的女子,一脸执着似乎还要下去,再细瞧她握过的绳子隐约带着血迹,只怕是她手心被这绳索磨破了,阿牛实在忍不住道:“姑娘,再下去可就危险了……”
“你先上去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韩娱]对你是别离,对我是等待。”她停顿了一瞬,执意道。
“但绳索不够长,再说,这底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姑娘,你又何必……啊!”阿牛忽然瞪大眼睛,指着上官婉儿身后的方向大叫一声,“蛇……蛇!”
上官婉儿身子一僵,她此刻面向阿牛,身后一股凉气袭来,她甚至不用回头便能够从阿牛的瞳孔中望见那硕大的蛇头,还有时不时从它嘴中吐出的红色信子。
如此巨大的身形,只要稍微一张口便可顷刻间将自己吞没。
“别动。”上官婉儿缓口气道,“你我身上都有雄黄粉,大部分蛇类不会主动攻击,它只是在好奇观察我们罢了,只要小心点别惊扰了它,便会无事。”
话虽如此,但婉儿只是从书上读过这一段,事实如何她心中也没有底。望了望下方,蔓藤铺满了斜坡,高高的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将山谷铺满,偶尔有一棵两棵长在峭壁之上的树木凸起,幽黑的山谷里闪着点点亮黄色的光,像是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上方猎物瞧。
时间静默了许久,一阵摩擦声经过,婉儿感觉到一阵冰冰凉凉柔软的东西从脊背略过,意识到是什么贴着自己之后,婉儿身子猛地一抖,手脚冰凉。那条巨蟒似乎对婉儿特别感兴趣,蛇身紧紧缠着树,尾巴则不停地从后扫着婉儿的背,不停的将她往深渊推去,上头的绳索和石壁摩擦,断了几股。
阿牛紧紧拉着绳索不敢动弹,张大嘴巴吓的脸色惨白,他想去救她,但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婉儿手心的皮肉几乎全部损烂,再也支撑不了多时,便似笑非笑地对着阿牛道:“保住性命。”
“你想干什么?”阿牛的声音颤抖着。
“我原本便想来陪他的……”婉儿苦笑说完,便索性松了手,闭上眼,仿佛听见风在耳边拂过。
“傻丫头,你的母亲还在天牢,你还没有实现你的愿望,为何轻易便放弃了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婉儿只觉得身子一轻,有人横抱住了自己。睁开眼睛,发觉那人也正在盯着自己看,他的目光很柔和,很温柔,像是一股细流,慢慢地流淌入心扉。
“抓着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婉儿的手让她放在面前的一条横杆上,另外一只手环着婉儿的腰,侧着头弯着眼睛群雄环侍。“别怕,我会飞。”
他的眼睛会笑,婉儿心想,可为何又是如此熟悉,好像……好像司马哥哥,但容貌并不相同……
陌生人操纵一个很奇妙的飞行物,缓缓地滑下山谷,到了谷底,他收拢起了那些东西,转过身才发觉婉儿呆在原地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
“怎么,喜欢上我拉?”
“多谢救命之恩。”上官婉儿道。
“客气什么,”那人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脸道,“要谢我便亲我一口。”
上官婉儿退后一步恼道:“你怎如此无礼?”说罢心思一晃,只因那人收敛了先前的痞气,目光柔中带情,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而来。
婉儿心怯,她靠近自己一寸,便不禁往后退了一分。
“噗哧……”那人忽而笑道,“你怎么和她一样的反应?我与你说,日后你想亲就亲不到拉,真的不亲?”
“……”婉儿抬眼间,便觉那人已经迅速绕到了自己的面前,稍弯着腰,盯着自己的眼睛许久,再缓缓地将视线挪移到额前,伸手轻轻以指尖触碰自己的额头。
婉儿蹙眉往后躲了躲,但听那人轻声缓和道:“别躲,让我看看你。”
看看我?
“你认识我?”婉儿问,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母亲还在天牢,他究竟是谁?
那人并未作答,沁凉的手指在婉儿眉心处划过,“这里,会有一朵梅花盛开。”
婉儿抬了抬眼,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思,两人对视,一个深情几许,另外一个还陷在迷雾缭绕之中。一声狼嚎打断了二人的思路,婉儿首先回神,背过身观望四周,但见一马车残骸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破损不堪几乎看不清原貌,马车的周边好像还有几件沾着血的衣裳。
婉儿疾步过去,缓缓地跪坐在地上,眼神直直地望着那片凌乱不堪的画面,脑袋中轰然一声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虽然一早便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但亲眼见到这般狼藉场面还是忍不住鼻间一酸,眼泪便止不住地垂落下去。
“你哭什么。”身后的人跟了过来,抱手毫不在乎道,“里面有一个叫司马安的命大,没有死。”
婉儿一愣,缓缓地转过身,怔怔问道:“是你救了他?”
“嗯。”那人哼了一声,“若要见她,往长安城内最大的青楼寻去便是。”
婉儿抿嘴想了想,站起身道:“劳烦告知如何出去?”
“你这就要走了么?”那人似乎不舍。
“嗯。”婉儿点头道。
“好,我送你。”那人倒也爽快,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婉儿与他并肩走着,时不时侧目睨着他,比量着身高姿态,都是和司马安相似,既不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言谈举止,也与刚见面时的司马安一样,一样的轻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