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无所谓离开的背影,吴天良的心里有点堵,扭头看着顾知庭问:“真的要跟她说?”
顾知庭掂着茶壶往茶盅里倒茶,青色的水碰到杯壁飞溅出细碎的小水珠,白色的热气立马四处散开,模糊了他的视线逆踏漩神。连看人的眼神也变得不甚分明起来:“将来要用她的血,不跟她说,咱们如何取血?”
吴天良有些抵触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头道:“趁她睡着了?”
顾知庭道:“你怕什么?”
吴天良道:“我什么都不怕。”
顾知庭嗤笑道:“取药用的血,必须要从手腕处取,你不知道吧,炎夏族人的手腕的脆弱程度相当于正常人的心,但他们不如普通人的是他们的手腕的脉没有骨头护着。对了,你知道当初的炎夏族为何会覆灭吗?”
吴天良自是不知道。
顾知庭道:“若是你伤了炎夏族人的心肺,他们或许不会死,但若是割断了他们手腕处的筋,他们必死无疑,是的,他们覆灭的原因就是……取血的人在取血的时候红了眼。”
他知道的不止这些,但他现在能跟告诉吴天良的却只有这些。
吴天良挑眉。
顾知庭道:“神医有把握在不让她受伤害的情况下,取到血,救你我的母亲。”
吴天良看了他一眼,一折一折地收起扇子,然后站起身走向门外:“君子一言。”
顾知庭接道:“驷马难追。”
两人的面向不同的方向,一先一后地露出笑容。
第二天。
仓惶的敲门声叫醒了还在沉睡的两人,罗合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揉眼睛……
不会失明了吧?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罗合凝使劲推吴天良,惊慌失措道:“无良,无良!天好黑,我看不见了!”
吴天良靠着床栏,打着哈欠道:“我也什么都看不见。”
“啊?”罗合凝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看不到的!”
吴天良把她的头按到被子上,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天没亮,你抽什么风呢!”
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掌心,她动也不动,乖顺的让人觉得好像是在摸着什么听话的动物一样,心里愉悦到脸上什么时候出现了笑容也不知道:罗合凝啊罗合凝……
“唔唔唔!”
吴天良拿开自己的手。
头顶没了束缚,罗合凝骤然反弹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差点死了!手上的劲儿会不会小点啊!会不会!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吴天良宠溺地笑道:“是你先醒的。”
罗合凝:“……”
急促的敲门声不歇不停。
两人在黑夜中对视。
数秒。
罗合凝颤着声音道:“无……无良,你,你下去开门。”
吴天良扯拢了里衣,往被窝里钻,嘴里囔囔着:“亲一个,说相公你好英俊。”
他认为罗合凝不会说,哪知罗合凝豁出去了,黑暗中,温热的手指抚上他的面庞,随之而来的是她温热细腻的唇。
心里猛地一阵悸动。
扑通扑通的,乱了频率。
“相公……你,你好…英俊。”
磕磕绊绊着说完,罗合凝的脸红的能和挂在路口的红灯相比了,吴天良也不例外,手忙脚乱地爬下床,逃一般的蹿向门口。
门外。
一袭白衣十分惹眼。
身后的灯忽然亮了,吴天良的背后一凉,冷意从尾椎骨直窜大脑,头发刺啦刺啦地竖起来,他僵硬着转身。
女人站在他身后,见到他扭头,套灯罩的手停了一下,没心没肺地笑道:“门外的人是谁?”
彼时,吴天良脑间出了一头的冷汗,慢吞吞地回头,万幸!站在门口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
不是鬼。
吴天良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心中不怕了,打量女人的眼神立即随意许多,没认出来她是谁,他便坏心调侃道:“姑娘三更半夜敲一有妇之夫的房门,意欲为何?”
女人的脸惨白:“你不认得我了?”
吴天良笑嘻嘻道:“我该认识你?”
罗合凝从他背后探出头,接着灯笼的幽光,看清了女人的长相:“咦!”
吴天良关系地问:“怎么了?”
罗合凝道:“她是楚辞的娘吧?咱们昨天在王爷府里见过,那时候她还抱着琴,凄凄楚楚的。”
吴天良侧身把女人让了进来。
罗合凝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暗暗猜测自己会不会流鼻血。
“麻烦几位了。”女人柔弱地福身,伸手把散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我从王爷府里逃出来了,请你们收留我。”
吴天良问:“要是我说,我们不想收留你呢?”
女人道:“我叫楚锦,是楚辞的娘,昨日有幸听到你们跟王爷的对话,呵呵,告知你们这些并不是要威胁你们,我只想让你们知道选择我当你们的盟友,只赚不亏。”
吴天良道:“哦?”
楚锦自信道:“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兴许都知道,何况我要你们帮我做的不过是带我出去。”
吴天良抱臂道:“王爷的实力不容小觑,你确定你知道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多?”
楚锦道:“与王爷一同生活了这么久,我对他的生活习性自然是了解的,所以……跟我合作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如果我们想让你帮忙呢?”
凭空出现的声音,宛若午夜里的幽灵,磁性动听不乏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