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碎碎的阳光透过山林树木,影射婆娑的魅影,惠儿一清早起了床,挪着受伤的脚在山林里走动,那株桃树苗上的桃花已然谢了,留在原地的仍是一株枯死的树苗。
惠儿找来一把小铁锹,在树苗旁挖一个深坑,在坑里埋了一个精致的木匣盒子,“想是你们之间有些联系,这玉留在我身边怕也是个祸端。”
将泥土重新掩好,并无半点松动过的痕迹,惠儿看着这光秃细瘦的树苗,暗暗的叹气。慢步托着受伤的脚移到小溪边,痴痴的看着倒影在溪水里自己清靓的影子,轻抚上那张绝色的脸,怎就突生了恨念!
这张脸,让她像异类一样,所有人都渴望她,却又排斥着她!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昨夜睡的可好?”华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惠儿一直盯着溪水发呆。
“公子,你说,惠儿生的可美?”惠儿未曾回头,痴痴怨念的问着。
华岩的身子怔了一晃,瞧着惠儿那张绝美的脸,深深的吐了口长气,盯着她的眸子,流转于眉眼之间的眷恋,“自是美的不可方物,蹁跹安若于世的仙子一般。”
“自古红颜祸水,怕是惠儿这张脸将会祸乱了天下。”惠儿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清冽的泉水撒在脸上,清凉的水刺激着皮肤,她的神思更清醒了一番。
“不管生来如何,都不是姑娘的错,美与不美不过是一张迷惑世人的皮囊罢了,人活在当下,该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莫要太在意了外人的言语。”
华岩说出这番话,惠儿睁大眼睛看着他,能有这般领悟和看透,华岩也绝非平常之人,惠儿看他飘逸俊朗的样子,向来不显山露水的行事作风,不由对他心生些好感。
“哦,对了,你的侍女已经过来了,听说你受了伤,她们担心的眉都深锁了。”华岩这才想起来找她的主要目的,那两位姑娘可是在屋子里一直都焦急的等着呢。
“公主,可吓死奴婢了!昨儿太子回来时说您受了伤,奴婢担心了一夜都没敢睡安稳!”一见着惠儿出现,锦红便快步的走过去,搀扶她,瞧她一双眼里布了不少血丝,神情有些倦惫,想来是担心了不少。
“是啊,听说公主的脚受了伤,奴婢们便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公主每日都要走动一番,此刻奴婢们不在身边,怕是做什么都不易,奴婢心里想着就替公主难受……”
惠儿见着她们对她如此忠心,心里也是欣慰,放开锦红的搀扶,自己慢慢的在地上走动几步,笑着对她们说,“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别一幅伤心难过的样子了!”
山中一日浮尘,夕阳偏下,一日的美好与轻松已悄然度过,狩猎的队伍已经满载归来,今晚,又将惜别这片祥静美好的山林,月氏王会立刻率人回宫,将会在宫殿里设下盛宴,福泽群臣。
太子,怕是要来接惠儿入宫了。曾今不明她的心意,可此时,真明了,他会放她自由么?
惠儿昨日的话,字字句句的敲在戈崖的心上,她说,“你该是知道的,我讨厌那个沉闷的王宫,一刻也不想呆!”她的声音凄凉而绝望,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她那绝望痛苦的神情。
可他,还是自私的不愿放了她,他可以给她自由,可以给她所想要的一切,但是,她决不能离开他!
“你马上派人去杀了她!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月氏王一想到群臣的目光全都贪婪的索在惠儿身上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恐慌,惠儿身上散发出的,不仅仅是绝色的容貌,那是能惑人心智的风华,这样的女人留着,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隐患!
“可是目前太子对王妃娘娘的在意,怕是若这样贸然杀了王妃,必然会引起陛下和殿下的不合啊。”宰相细眯着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
“这正是朕所担心的事,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爱卿想个法子,瞒着太子将她除掉,一定要谨慎,莫落了别人的口实,至于天朝,也给把严了口风,这消息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月氏王左右想想,还是不能留着惠儿,这王位费了多大的心力才得来,又岂能让这一个平白无故的女人毁了!
“是!臣这就去办!”宰相领了命,退出帐篷。
太子本来是想与父皇说说,自己与惠儿在这山里多留些日子,却竟然在帐篷外听到了这些!
父皇要杀了惠儿?他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心都凉了,只是生得太美,就惹上了这样的罪端?
在宰相退出帐篷时,太子已狂奔向华岩的草庐。不行,他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半分!
“公主,太子来接您回宫了。”锦红远远的就瞧见了往草庐这边来的戈崖,她并不明昨晚发生了些什么,脸上的神色与之前无异。
惠儿看见太子,脸上闪过躲避的神色,两人见面颇有些尴尬,她有想过,经过昨日破釜沉舟的道明了心中所愿,他是否会真的放她自由?
可是,他来了,所以,她也明了了。
“走吧。华公子出去寻他师傅去了,也无须道别了。”惠儿让锦红搀扶着她,咬着嘴唇,语气淡然,不看太子一眼,倔强的跨出门槛往外走。
此时,她是恨了他了!
“不必了,你若是喜欢,便在这里逗留些时日,过些日子,本殿再来接你回去。”戈崖开了口,制止了正往外走的惠儿。
惠儿看看屋外的马车,再看看戈崖,眼里满是疑问,太子这是要放她自由?可为何又驾着马车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