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初春,万物复苏,遍地都是绿意盎然的,月氏国虽处于沙漠之中,但毕竟是片绿洲,所见之景倒也是春意浓厚,抽出嫩芽的草木,一大片一大片的,一眼望去,却是让人心旷神怡。
也许,正是心情所致,心情好的时候,所见的景物也便觉得都是美的,惠儿长吸了吸清新的空气,又一眼望见了车队前面骑在马背上的华岩,英姿勃勃,有着说不尽的潇洒fēng_liú,低下头,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放下帘子脑袋缩回了马车。
楹绣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她本就第一眼看见惠儿时,便不喜欢她,兴许是因为嫉妒,幸好是沒在一辆马车上,也正好眼不见为净,可这时间长了,楹绣便有些呆不住了,这一路却是太枯燥无味,就中途有人给她送了些吃的和水,便沒人理会过她。
“娘娘,天朝是不是特别的美,看娘娘长的这么美,天朝一定特别特别的美。”一想到去天朝,子衿兴奋的不能自已,一路上如欢快的鸟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天朝,很美,特别是四月的时候,桃花纷飞,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粉色的。”惠儿向往的说着,似乎又回到了在天朝的时候,一瓣一瓣的桃花在空中优雅的飞舞,旋转。
上路已有三四天,已经出了月氏国的边境,眼前完全被一片黄沙笼罩,无垠的沙漠看不到头,天气也是恶劣,经常有风卷起沙尘让车队前行困难。
开春正是大漠的风季,一天能有两三次的小风,两三天起一次大风,前路迷茫,让车队随处也心生恐惧。
前路茫茫,惠儿的一双眼睛充满渴望,似乎能穿过那一大片的黄沙看到繁华热闹的天朝,回家的决心那样的坚定,即使风沙席卷,她也毫不畏惧,毫不害怕,突然,看着眼前的黄沙,她便笑了,有些猖狂,有些决然。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子衿害怕的看着可以说有点可怕的惠儿。
“我终于要回家了,父皇,惠儿决不信宿命,绝不相信……”挑开帘子,看着空中肆意飞扬的黄沙,风将她的青丝扬起,此时,她真的像是疯了一般。
渔若赶紧将帘子放下:“娘娘,您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会担心的,渔若知道您在月氏国一直都不开心。”
突然,堵在心里的闷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会离开,再也不会回那个地方,即使死。”惠儿决然的说着。
“不,娘娘,您别这样,陛下那么爱您,您是我们月氏的月神啊!”渔若拉着惠儿的手,恳求的眼光看着她,那么动容。
子衿也显然是被吓到了,有些惊慌失措,伸出脑袋看了看前面的戈崖和华岩,见他们沒有异状,应当是还沒有发现马车里的情况,却又看到楹绣的脑袋往这里瞧,便赶紧将帘子放了下來,脑袋缩回马车里。
“这是怎么了,总觉着不对劲。”楹绣纳闷了,她早便听见那边马车里的声了,可一会又沒了,想來想去的,沒想明白,便也沒往心上放,安生的坐在马车里自个儿哼起了小曲解闷。
华岩虽一直都在车队前面,可他的耳朵一直注意着惠儿马车里的动静,担心她会出事,果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戈崖兄,在下想起有件事要跟娘娘交代。”华岩拱了拱手,对正专注前方的戈崖说道。
戈崖回过头望了望惠儿的马车,便说:“你去吧,说好了便快些过來。”
“好。”华岩应了一声,便调头往惠儿马车方向策马而去。
马车突然停了,子衿便伸出脑袋來瞧个究竟,却见旁边华岩骑在骏马上,便缩回脑袋,对惠儿说道:“是华岩公子过來了。”
惠儿挑开帘子一看,果然是华岩來了,便问道:“公子怎跑过來了,马车停了便会跟不上前面的人的。”
华岩看了看前面,马车跟车队已经落下一小段距离,而前面的戈崖已经看不见了,便对惠儿说道:“你下马车來。”
子衿和渔若有些为难和紧张的看着惠儿,惠儿微愣了一下,便下了马车。
随即,华岩又命车夫快速赶上前面的车队,子衿和渔若更是为难了,把主子丢下,这怎么行,两人相互看看,甚是为难,又看向惠儿。
惠儿点点头,对她俩说:“你们先跟上去,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华岩公子的为人,他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上马。”华岩伸出手便将惠儿拉上马來,接着便是与车队反方向一阵疾驰。
“你要带我去哪里。”惠儿紧张的拉着拽着华岩的衣服,风在她的耳边呼呼的吹着,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却又莫名的心安。
“抱紧了,待会可别害怕的摔下去。”华岩有些玩笑的口吻,手却拉过惠儿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惠儿有些羞涩,如此亲密的举动可以发生在她和他之间吗?手缩了缩,可因为害怕会摔下马去还是紧紧的环住了华岩的腰。
如此近的距离,惠儿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汗水透过锦袍,脸突然羞红一片,这样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背,让她忍不住贪恋。
可是,她和他之间,存在着可是。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注定了的。
就像是他和她,爱,却不能相爱。
终于,跑了一阵,华岩勒住缰绳,马终于停了下來,而惠儿还是紧紧的抱着华岩的腰,华岩也不说话,两个人便那样骑在马上。
等了很久,华岩才说:“心情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