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吓的够呛,回到家坐在屋里歇了半响狂跳的小心肝才安静下来。跟去的那仆妇机灵,忙让人熬了安神茶过来。乔氏虽然喝了,可还是觉力乏身,软、头重脚轻,那仆妇忙伺候着她上,榻歇了。
晚间在明远书院读书的胡举人和胡大郎休沐回来,乔氏挣扎着起来为相公和儿子张落饭菜,胡举人见她面色苍白,心疼的让她回屋歇着。乔氏回了屋,那仆妇就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向胡举人说了,胡举人听了大怒,严令家中各人今后不得再与叶宅有所接触。
胡大郎听得母亲是被那可恨丫头吓病的,顿时气的直卷袖子,与弟妹悄悄商议了,准备晚上翻墙头过去收拾那可恨的小丫头和恶狗。
胡大郎如今正是半大小子最淘气的时候,因是嫡长子,往日里被胡举人夫妻管教的极严,稍有胡闹就要受罚。他无奈之下只得压性子学胡举人那古板作派,自觉日子苦不堪言,如今有了名正言顺胡闹的机会又岂肯放过。
胡大郎的两个弟弟并妹子因上次爬墙偷窥,被阿宝吓的摔的不轻,这次自家娘亲又被那恶狗吓到,几个小孩都摩拳擦掌的准备随自家大哥去报复,完全忘记了胡举人的严令。
是夜,胡大郎带着两个弟弟从厨房偷了几个肉包子,搬了梯子开始爬墙。
张欢娘大半夜的被叶小八硬拉到了后花园赏月,这历城秋末的夜风中还带着丝丝暖意,成群结队的蚊子得意的扑腾着小翅膀一个劲的食物身上猛扑。才待了一会张欢娘就不幸挂彩,胳膊上被叮了几个大包,痒得忍不住发脾气,“我说这大半夜的,你拉我来这干嘛?”
叶小八闲适的靠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盯着围墙,“钓鱼!”
“你就装吧,这大半,夜的你是拉我来喂蚊子的,这群蚊子都是你养的吧!”张欢娘拍了拍奇痒的手臂抱怨。
“咦?细细没给你香囊吗?”叶小八提起个香囊晃了晃,“细细给我做的香囊,里面装了艾叶据说可以驱蚊子。”
张欢娘猛的一伸手将那香囊抢了过来,咬牙道:“叶小八,你狠!”
伏卧的阿宝突然动了动耳朵站了起来,叶小八伸出食指压唇:“嘘,来了。”说完站起来悄悄的向墙边走去。
张欢娘忙着将香囊挂在身上,蹑手蹑脚的跟着叶小八身后。叶小八手脚麻利的上树,阿宝跟着也三两下跳上了粗装的树枝。只剩下四肢不协调的张欢娘在树下不停的打圈干瞪眼。
叶小八和阿宝坐在了靠墙最近的粗壮树叉上,一人一狼静静的看向对面胡家的花园中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影。
“少爷们,咱们回去吧,要让老爷太太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胡才消,上次被罚打板子的手也才好,在后面期期艾艾的向三个少爷乞求道。
“没事,我们过去找到那恶狗把包子丢给它吃着,然后拿木棍敲它几下就回来。”胡二郎今年九岁,摆了摆手上从厨房抽来的柴棍示意烟染不要当心。
“少爷唉,就怕那恶狗把你们当包子吃了。”烟染急的快哭了,这偷鸡摸狗的事被发现,少爷们遭的是罪,他受的可是死,老爷要知道几个少爷居然闯到邻居家行凶,非打死他不可!
胡大郎嫌他烦,把竹梯子往墙上一架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吵,再吵被我爹发现,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烟染被吓的闭了嘴,苦着一张脸好不可怜的拎着架竹梯先上了墙头,把那竹梯放在墙的另一边后下来扶住了这边的梯子。
胡大郎对他的识相很满意,撩起直裰的下摆往腰间一塞,腾、腾、腾的上了墙头。
他往隔壁的花园里四下张望了一下,没发现异常便顺着烟染架好的竹梯下了墙,然后在墙这边打暗号让弟弟们过来。
胡二郎、胡三郎依次上了墙头,在胡大郎的接应下翻进了叶宅的园子。烟染愁眉不展的在自家园子里扶着梯子,思量着他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过去。
胡家兄弟三人摸进了叶宅的花园后,悄悄的向花园的出口摸去。叶小八见他们跌跌撞撞往月拱门走去后,冲阿宝打了个轻哨,阿宝从树上跃下,冲着那三个黑影跑去。她自己则是轻轻一跳便跃到了墙头上,一脚踢倒了靠在自家墙边的竹梯。
烟染听到声音惊讶抬头,就见墙头上一个小姑娘冲着自己阴森森露出了八颗牙齿,然后他只觉得后脖梁一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叶小八从墙上翻身跃下,重重的给了烟染一记板砖(手太小,想打也没力气),顺利的将人放倒后,顺着这边的梯子又回到了墙头,在墙头上把胡家这边的竹梯一抽,丢回了自家的园子。
她翻下墙头,把两架梯子拉到一边藏好,慢悠悠的往张欢娘藏身的树后招了招手,“走,咱们抓贼去。”
胡家兄弟真正对上他们想收拾的恶狗时,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他们走了没多会,就听到身后有动静,三小孩一转身就发现有只毛绒绒的大白影跟在他们身后。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就是那只恶狗,胡三郎年龄最小,只有七岁,才看见月光下那毛绒绒的大脑袋,就吓的把怀里抱着的包子一股脑的全扔了出去。
那大狗蔑视的瞥了几眼散落在地上的热包子,用眼光表示,它一向只吃生的,你们不知道吗?
胡三郎人虽小,可却敏锐的看懂了狗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当下哇的一声,哭了。
他这一哭顿时乱了己方的阵脚,胡大郎怕惊动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