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暗恨,脸上却和颜悦色,笑道:“文若,今日你已辞官归田,不问世事,却为何如此多言?而且你既然已猜透这当中的玄机,又何必一定要讲出来?再说乱世有什么不好,不逢乱世,又怎能浑水摸鱼、乱中取胜?”

江四九看他脸色变好,以为他大概怒气平息,不会对那个“文若”怎么样,但冥冥之中,她觉得董卓微笑着的脸上,双目之中似乎并无笑意。

看起来虽无杀势,却有杀意。

她顿感喉焦舌燥,紧张起来。

因为她曾看过董卓真正发怒之前,总是语气平静,面带笑容,但目光却往往冷凝如冰——只除了凤仪亭那次过于暴怒之外,所以现在她的紧张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文士对此却仿佛一无所知,或者他根本不在乎生死,依然张口欲言,与此同时,江四九却猛然看到,董卓的手拍向了腰间的佩刀,眼见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文士,就要命丧当场。

江四九顾不得许多,推开后门,抢入其中,在董卓的刀拔了一半之时,冲进他的怀中:

“太师!”惶急之至。

董卓听闻脑侧一阵风声,野兽般的本能促使他拔刀更快!但同时眼睛余光却瞥见,那奔来的身影并非男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貂蝉”。

他连忙回刀入鞘,双手接住她猛冲过来的身体,但饶是他身强力壮,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旋了半圈,背对着荀彧,方才站稳。扶好她后,董卓放缓了语气,柔声问道:

“怎么了?”

刚一说完,他忽感背后有异。

回头一看,只见站在他身后的荀彧荀文若的脸上,稍稍蹙起了一对剑眉,仿佛对他的举动难以置信。

董卓从没见过荀彧这幅样子,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你莫非没有宠爱的女人么?本欲再次拔刀,但因“貂蝉”还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董卓就转过头去,先查看她的状况。

江四九情急之下,阻止了董卓拔刀,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事先根本没有想好。电视剧、武侠书里类似的场景不停地在她脑海里翻过,可是她却一直答不出董卓问的“怎么了”。

是啊,为什么要突然闯进来抱住董卓,大呼“太师”呢?是有什么紧急事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董卓?

有了!江四九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睁开双眼——荀彧的脸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果然又是秀美文雅聪敏骄傲的大好青年,但她根本无心看他,直接松开双手,去抚摸董卓的胸膛。

董卓没想到她会这般大胆,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小蝉?”忽觉伸过来的玉手并非轻抚,而是按压,像在试探着什么,而且“貂蝉”脸上的神情,仿佛带着无限的忐忑似的。

她按压完他的胸膛,又转而去查看他的咽喉,方才如释重负似的,整张脸于紧绷之中松懈下来,露出一个千娇百媚、惊喜万分的笑容来。

董卓为她的容光所摄,有一阵回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了?”

江四九看着他:“没有什么。——你没事就好!”

董卓奇道:“我会有什么事?”

江四九扭过头去,仿佛极为羞赧:“还不是因为刚刚做了一个梦……还是不说了罢!”

董卓笑道:“早已日上三竿,你居然还做了一个梦?”

江四九爱娇地解释道:“不是!今天我起得很早。因为做了梦,到处找你找不到……”

董卓平时见惯了她横眉冷目,这次忽然撒娇做痴,言语温柔,不由心神俱荡:“以后若找不到我,只问张辽便了。他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你且说说,到底做了什么梦?”

江四九仍然摇头:“不能说!……不吉利的。”

董卓联想到她刚才的举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甜蜜,更柔声笑道:“没关系,说了有什么要紧?我又不信那个。”

江四九还是摇头,双手重新环住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刚要再说,忽见对面站着的那青年文士的脸上,骤现轻视至极的神色。

原本荀彧只是有一点点瞧不起董卓,但这也无关董卓的为人,只是瞧不上他那些粗鲁的做派。而现在看到董卓如此沉迷女色,他心中轻视更甚——看来董卓此人,真的对天下没有兴趣,那么自己该去何处寻找明主呢?

因为看不到董卓的脸,他就把同样的轻视投给了“貂蝉”,一双利目,如刀锋般迫人。

江四九为他的气势所惊,连忙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但纵然如此,戏却不能不演下去。她在扭头的同时,对董卓道:

“对太师来说也许不要紧,但对我……对我来说却是……却是要紧的……”话音刚落,她便被抱得紧紧的,似乎连肺部的气体也一块被董卓的双手挤压出来了,她涨红了脸颊,耳听董卓一声轻呼:

“小蝉!”

她移过脸去,对着犹站在那里的青年文士眨了眨眼,又悄悄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荀彧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再投给她的眼神之中,便充满了怜悯与喟叹——此女难道就是董卓新纳的侍妾貂蝉?闻听她多才多艺,秀外慧中,美貌非常,今日一见,倒真是女中的如姬。虽说自己并不认为董卓当真会动手,但对于眼前这位美丽女人的好意,却是非领受不可的了。

荀彧当即施礼,打断那两人的缠绵缱绻:“恩相,如此某先行告退了。”

董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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