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一笑:“好。”举步而前。
江四九等他从自己跟前过去,才跟在他的身后,将曹昂与宛城也留在身后与心中。
人非草木,江四九也断无可能那么快就能忘记得了曹昂。
她只是知道,自己一则不能辜负赵云的一番心意,二则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
她的心仍在这个已融入她血脉的时代,不论这时代是否只是虚幻的存在,毕竟她自己所接触的,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她仍愿意在这样的世界里,用手里的刀枪冲杀出一篇属于自己的天地。
正如曹昂选择了虽然短暂但仍波澜壮阔、寄托于枪尖马上的一生。
情爱是一个人至关重要的追求,但却不应成为人生的最终目的。若人生还能有其他追求与责任,人又岂能轻言死亡?
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
何况她并非孤身一人,她还有朋友,还有曹昂的情意相伴,此生可以无悔了。
两人回到住处,随即和王先生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临行前,赵云特别问了王先生江四九的伤势需要注意的地方,是否适宜长途颠簸之类,江四九本人倒是并不担心这些。
拜别王先生之后,两人一马,直奔东方的徐州。
当然,路上少不得还要再替江四九抢一匹马。
将到之时,忽然传来袁术僭越称帝的消息。
江四九听闻这个消息,不由再为刘备与赵云一喜:“有人做了出头鸟,刘使君的压力想必要轻许多了。”
赵云却忧心地道:“袁术称帝,第一个要对付他的是便是他的亲兄弟袁绍,接着就是曹操,孙策虽是他的部下,到了此时也会趁机与他决裂,刘表虽是他的同盟,但也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朝廷作对,这些势力倒的确暂时不会来找刘使君的麻烦。”
江四九奇道:“既然如此,那赵将军为何忧心忡忡?”
赵云道:“只因故陶刺史本不是徐州人,当年徐州黄巾猖獗,朝廷这才委任故陶刺史为徐州刺史,讨伐黄巾。陶刺史从他的老家丹阳带来一支精兵,击败黄巾,安定徐州,陶刺史也因此成为雄霸一方的势力。如今刘使君在此经营虽已有两年余,但我恐怕……”
江四九想了想,道:“莫非是怕刘使君所带的北方军队与丹阳兵发生内讧?”
赵云点头道:“不错。当年曹操曾派遣夏侯惇、曹洪从扬州征得两千庐江兵和两千丹阳兵,不料还没有到龙亢,此新军突然反叛,曹操率军杀散叛军,检点人数,只剩下一千人。可见丹阳兵桀骜不驯,不服调遣之处。刘使君领徐州牧时,曾得四千丹阳兵,分别由曹豹、许耽二人率领,这两人表面上与刘使君北方旧兵以及徐州本地所征新兵相安无事,但我却听闻他们与吕布余党高顺、张辽等人颇有往来,若此时袁术来袭徐州,丹阳兵又做了吕布余党的内应,那刘使君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江四九胸中豪气顿生,大声道:“如此我们要快马加鞭,早日成为刘使君的强助了!”
赵云失笑道:“这一路上,你也没问过我,刘使君到底是何等样人,怎么就轻易决定投奔了?”
江四九转头热切地看着他:“那是当然!——赵将军看中的主公,岂会有错?”
虽然她的脑海中还存有刘备“懦弱爱哭”的形象,但她对赵云比对她自己还要相信,天下间的确没有人更令她信任。
赵云再次失笑,还未说话,却见江四九一歪头,困惑地道:“虽然我不知道,赵将军为什么也不在军中,离徐州有千里之远,却怎么好像对什么都了如指掌似的?”
赵云笑道:“也许只是因为,我当年只是教了你战场之上的做法,这些战场之外的东西从没教过你吧。”
江四九大感兴趣:“但这些似乎比单纯的战场冲杀还要厉害。”她想了想再道,“我觉得,这些也许才是最主要的?”
赵云笑着摇头:“汉初三杰,军事有韩信,政治有萧何,奇谋外交有张良,这些哪一样都不可缺少,但即便是这些人,也没有一个全才。”
江四九明白他的意思,道:“但学得多总没有坏处。”
赵云道:“这倒也是,不过贪多嚼不烂,不如先将你敢兴趣的事学精了,再触类旁通,学以致用,不必急在一时。”
江四九点头:“嗯!反正日后见到刘使君,他若不嫌弃,我就跟在赵将军身边,鞍前马后,做裨将,做先锋,安定天下;闲暇的时候便读兵书,弹鸣琴,时时精进,绝不松懈就是!”
赵云听她话语之间,似乎已将余下的大半生都已经安排好了。
而且听她的安排,这人生虽无经天纬地的大追求,但的确胜在充实而有意义。
他更暗惊她与自己心意的相合之处,但心中感触虽多,此时却只能道:“不错……刘使君也许正等待人才前去,你我也许再难有休息的时候了。”
江四九眸中兴奋之色大起:“走吧,赵将军!”
两人再启程,不几日便到了徐州下邳郡,面见刘备。
赵云与刘备久别重逢,叙旧之后,刘备问起江四九的身份,只道她是赵云的亲随,但等江四九一开口,刘备也惊呆了:“这?”
他不由自主望向赵云,希望赵云能解释一下何以一个女人身着铠甲,腰悬刀枪箭壶,做武将打扮,来往于厅堂之间。
堂上诸将也暗自惊异,猜测她与赵云之间的关系。
但赵云